學達書庫 > 言妍 > 帶翼天使 >
三十


  「明雪,我沒有你所想的保守清純。事實上,我也不是……處女了。想想看,我已經二十七歲了,又在美國念那麼久的書,怎麼可能像一張白紙呢?」月柔試著安撫她。

  「以前在學校,大家都說你很神秘難懂,我還不信呢。今天看來,你果然藏了不少秘密,你真的不是處女嗎?」

  「我騙你做什麼?」月柔忙說:「明雪,我會答應鄭榮軒這種事,就表示我能應付,不要緊張兮兮,好嗎?」

  勸完了明雪,榮軒的心卻沒有那麼篤定。昨夜,她又像走回榮軒那裡著糖衣的世界中,仿佛十年前的輕憐蜜愛。只是那時候她不知道糖其實是有毒的,如今預知了,她可以召開那毒的一面嗎?

  ***

  榮軒送走搬家工人,回到書房整理一批文件,又打電話給月柔,告訴她工人已出發到花坊了。

  「我知道了。」她短短說一句,就掛上電話。

  他發一一會兒愣。回頭瞥見母親坐在窗前的沙發上,臉上仍罩著寒霜。

  「媽,您就別再生氣了。」他安撫說:「下午不是有赤溪老鄰居要來嗎?夠你忙了。」

  「我現在哪有心情?」雅惠滿心怒火:「我真不懂,要為榮美出一口氣,又何必去和沈月柔住在一起的?而且還用到新城山莊的房子。那可是打算給你娶太太住的,你竟然用來做這種事,太不像話了。」

  「我說過,我有我的理由和復仇方式。」他很有耐心地再說一遍。

  「我是不太清楚你和沈月柔過去是怎麼一回事,祠堂前的那一幕,我還亂糟糟的一頭霧水。」雅惠看著兒子,「但你不是利用她給沈家一個教訓了嗎?」

  「我懷疑在乎那個教訓。」他面無表情地說。

  「那又如何?」雅惠立刻說:「現在沈家已經岌岌不保,只要你再加把勁,沈紹光、沈紹揚就一無所有,足夠讓沈場意秋嘗到家破人亡的滋味,以告慰你爸爸姊姊在天之靈,又何必去招惹沈月柔呢?」

  「媽,不這麼做,我恨意難消。」他說。

  雅惠一時啞口無言,半晌才說:「我真的愈來愈不瞭解你了!拿沈月柔報仇,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舅舅、舅母知道了怎麼辦?消息若傳到新加坡,你和梁家小姐的婚事還能談嗎?」

  「這些我都會處理好的,您別擔心。」榮軒又回到桌前繼續整理東西。

  「我能不擔心嗎?你簡直在製造混亂。」見他不答,雅惠又發火了:「真不知沈月柔是哪種女人,竟輕易與人同居,沈家有這種孫女,也真是報應。看她三番五次來糾纏你,沒有羞恥心,你根本就不應該理也,萬一是個詭計,怎麼辦?」

  「媽,你別再說了。您贊成也好,反對也好,我都不會改變我決定的。「榮軒一臉冷硬地說。

  雅惠暗暗發愁,她知道榮軒一向孝順聽話,雖然脾氣倔強頑固些,一旦想做什麼,十匹馬也拉不回,但也不曾如此離譜呀!……

  母子正在僵持時,穿著孕婦裝的曉真走進來。

  「鄭媽媽,您在這裡呀!「曉真說:「我反我媽媽和李媽媽她們都接來了,全在客廳等您呢!」

  「曉真,你來評評理。」雅惠如見救星般說:「榮軒居然要搬去新城山莊,和沈月柔同居,你說他是不是昏了頭?快幫我勸勸他,要他打消這可怕的念頭吧!」

  曉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雅惠離開書房後,她還愣在那兒,由震驚到憤怒,內心波濤洶湧。

  「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她衝口而出:「十年前你害得她還不夠嗎?為什麼又要拖她下水?」

  榮軒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毫無笑意地反問:「我母親反對,有她的理由,請問你又憑什麼反對?」

  曉真呆住,她最怕榮軒這種說話態度,表示他在失控邊緣,將六親不認,理智告訴她,趕快走,遠離暴風圈,別再多費唇舌。但十年前鄭家祠堂前的那一幕,一直是她最深的內疚,若榮軒還有一點良心,就該放過沈月柔呀!

  「我是為了沈月柔,你沒有權利再去傷害她!」曉真鼓起勇氣說。

  「太奇怪了!」榮軒冷笑一聲:「你的忠誠一向不是屬於我的嗎?十年前不是你迫不及待揭發真相,讓他受到羞辱嗎?怎麼今天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別再說了,那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曉真激動地說:「但當時我實在無法再看你繼續欺騙她、玩弄她,她只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

  「是嗎?」他用譏誚的口吻說。

  曉真恨透他那自以為是的樣子,忍不住說:「如果我有罪,也只不過是個小嘍羅而已。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你,你憑什麼指責我?」

  「我有嗎?我不是該感謝你嗎?」他仍然諷刺著。

  「你沒有指責我,為什麼你好幾年不和我說話?」曉真突然大悟:「天啊!你在怪我,不是因為沈月柔,而是因為我壞了你的大事,對不對?所以你要重新開始……」

  「你明白就好!」榮軒陰狠地說:「我原諒你,是因為仰德愛你。我希望你別再自作聰明,來干涉我的事。否則我們連最基本的情誼也維持不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