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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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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來,你這是在折煞我嗎?早說過我從沒將你當下人看待,只是惱你出了門就像丟了人似的,也不想想家裡還有個人在擔心你。」她輕歎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將她扶起身。 為了一個男人,她一向乖巧貼心的好丫環,居然也開始對她撒謊,若不是花坊裡的木工在秀山鎮撞見她和一個男人進了錢來酒樓,甚至還和顏煜起了爭執,幸好顏樂出面相救,否則這事一鬧大,可不是能輕易了事的。 那叫別離的男人,長得是挺俊俏的,但那張右臉始終被黑髮所覆蓋,個性聽說也古怪得緊,不擅與人相處,論身份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出身,左看右看之下,她實在猜不透為何嫣然會心系於他。 「對不住,我是因為一時失足跌下山崖,才會耽擱了時間,往後我絕對不會衝動行事了。」嫣然歉然的說出實情。 「跌下山崖?怎麼會跌下山崖?你有沒有哪裡受傷?」闕嬋心俏臉倏地刷白,從頭到尾打量著她,就怕她哪裡有了閃失。 「我沒事,幸好崖下是一條溪,我和別離被水流沖到碧山,這才撿回一條命。」想起在碧山的種種,她的粉頰驀地紅了,讓闕嬋心起了疑心。 「瞧你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該不會是在碧山裡,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吧?」她語氣曖昧,讓嫣然羞赧得拼了命的搖著頭。 「大當家,你別瞎猜,我和別離什麼事也沒有!」如果接吻不算的話,他們之間的確是清清白白的。 看她極欲辯解的模樣,讓闕嬋心忍不住掩唇竊笑,雖然她對蔣綺幽沒什麼好感,不過要爭奪百花宴的花王寶座,大家就各憑本事,至於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她也會睜隻眼閉隻眼,選擇不過問,但就不知道蔣綺幽是否會阻擋了? 「好吧!就當作你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過問,但今年的百花宴,我是勢在必得,你可不許因私忘公,反過頭去幫蔣綺幽。」人被拐去也就算了,她可不想連花王寶座都拱手讓人呀! 聽到闕嬋心默許了她和別離的事,她不禁笑開懷,漂亮的眉眼似彎月,粉頰上的兩朵紅雲,將她襯托得更為明艶動人,只要有了大當家的支持,她會竭盡所能,讓弄花坊再度蟬連花王寶座。 「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會因私忘公的人,今年的百花宴,我會全力以赴。」 「很好,夜已深,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得忙呢!」她打了個呵欠,從軟榻上起身,淡紫色的衣裳,看來飄逸清靈。 「我送大當家回房。」嫣然隨後跟上,卻讓她給制止了。 「不用了,這些天你也累慘了,瞧你一臉憔悴,快更衣歇息,你若病倒了,誰替我張羅百花宴的事?」她柳眉微蹙,用強硬的口吻命令道。 她明白大當家是刀子口豆腐心,嘴裡說的話,永遠和心裡想的不同,她菱唇輕揚,目送闕嬋心離去,望著屋外漆黑如墨的天空,一陣疲憊感驀地湧上,經歷這兩天一連串的紊亂,她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 腦中驀地浮現出別離俊雅溫柔的臉龐,她心頭一暖,唇角揚起一抹充滿幸福的笑容。 明光匆匆,轉眼間,距離百花宴只剩下十日光景,嫣然待在花房裡,和負責栽種的師傅討論著有關百花宴的相關事宜,她輕撫著下巴,神情專注的審視著眼前十多株的花卉,思考著要用哪一盆花做代表。 「嫣丫頭,這些全是品質最好的花種了,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敢打包票,那什麼綠幽坊的,絕對不是咱們的對手。」老王拍胸脯保證,他種了四十年的花,相信沒人比他還要專業。 「唔……王叔,咱們花坊裡,今年品質較好的花種就只有這些了嗎?」她柳眉輕蹙,似乎有些不滿意。 「是呀!怎麼了嗎?」看她皺著眉,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這些花太普遍,彥王妃不會看上眼的,難道沒有一些較特殊的花種嗎?」如果用這些花種參賽,肯定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嫣丫頭,你是瞧不起我種的花嗎?」他苦著臉,感覺自尊受到極大的打擊。 只見他一臉委屈,嫣然忙不迭的堆起笑容,每當她專注于某事時,往往不會留意自己說了什麼話,難免會得罪人,沒想到她不經意的話,卻傷害到老王脆弱的心靈,想來她還真是罪過。 「王叔,你多慮了,我的意思是彥王妃一向眼高於頂,這些尋常花種她肯定見怪不怪了,若想在百花宴勝出,必定得找出和別人不同的花種才行。」 「也對,這些常見花種確實太過平凡,但要我想出一些特別的花種,還真是難倒我了。」他只負責栽種,可沒那種腦袋瓜子去思考這些。 「沒關係,我再想想,王叔,你先去忙吧!」她揚唇,隨即旋身步出花房。 她穿梭在迂回的長廊中,淡紫色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而擺動著,她走出大廳,原本想找闕嬋心商量有關百花宴的事,卻見到蔣綺幽和別離,她難掩錯愕的望著那張俊容,似乎沒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裡。 闕嬋心坐在上位,一見到她出現,隨即綻放出一朵笑靨,她笑容可掬的朝她招了招手,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緊緊瞅著她,她倏地紅了臉,疾步經過那雙黑眸的主人,站定在闕嬋心身前。 「嫣然,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差人上花房去喚你呢!」 「大當家這麼急著找我有何要事?」她看著在場的兩人,一對上蔣綺幽別具深意的笑容,心頭驀地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她對蔣綺幽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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