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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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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功總要付出代價的,是不?”她笑。 “那要看這代價值不值得啦!”老總說。 慧心看看斯年,又看看老總。 “很難講值不值得,是吧?”她又說:“無論如何,我認為斯年是個值得的男人!” “值得你為我而放棄事業?”斯年問。 費烈和艾倫的感情突飛猛進,預備訂婚了。 很簡單的儀式,他們只是預備開一個酒會,請一些好朋友、好同事、好同學。 文珠很熱心,叫叫嚷嚷的在幫忙,斯年也開心,老 朋友終身已定呢!但——開心之餘卻有惆悵,費烈和艾倫才認識多久呢?就訂婚了,他和慧心卻還遙遙無期,甚至可以說還是未知數! 他悄悄注視慧心的反應,她顯得淡然,也不怎麼熱心,斯年有點失望。 他曾問她要不要參加酒會,她說:“當然要!”於是他就不再出聲。 他想,他是這樣的忍耐,等待和包容,慧心總有一天會答應他吧? 酒會的那天,約好了斯年七點鐘去接蕙心的,他穿得整整齊齊的開了平治四五〇去接她,滿以為她會打扮好了,在等她,但是——她母親說,她還沒回家! “她還沒回家?”斯年異常驚愕,“下班時,我送她到樓下看著她進來的!” “是,她回來過一次,又走了!”母親平靜地說:“換了件衣服,又走了! “她去哪裡?伯母可知道?”斯年問。 “她行色匆忙,沒有時間跟我講話!”母親搖搖頭,“進去坐坐嗎?斯年。” “不——今夜費烈訂婚,我們約好一起去的!”斯年搖頭。“她會不會先去了?” “先去?不,我看不會,”母親搖頭:“她穿便服,又沒化妝,我看不會!” “那——”斯年傻了。 送她回家時才講好七點鐘的,怎麼她會出門? “進來等她一下,如果你們約好,我想她會趕回來的!”慧心母親微笑:“她是很守時、守約的人!” “好!我等她!”他只能進來。 斯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簡直是坐立不安,慧心去了哪裡呢?有什麼可使她這個時候出去? 慧心的母親倒是十分親切地陪他坐,陪他等,陪他聊天,但——斯年一心是火,慧心去了哪裡? 七點半,電話聲響起。 “找你的,斯年。”母親接聽之後說。 “我是斯年!”他接過電話。 “斯年,怎麼回事?”文珠的聲音:“這個時候還不來,酒會就要結束了!” “我——”斯年話也說不出。 “快來,快來,你真不夠朋友,”文珠不理他。“費烈和艾倫生氣了,你還不快來廠』 “好!我馬上來!”斯年放下電話。“伯母,我先去了,慧心回來叫她等我,我等酒會結束會再來!” “好!你先去吧!”母親說。 斯年十萬火急的飛車到文華酒店,費烈的酒會就設在這兒,泊好車,他簡直是沖上去的。 “看,你這傢伙——”文珠一把抓住他,“咦,蕙心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 “她——”斯年搖搖頭。 文珠這才看見斯年臉色不對,這才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事。 “慧心怎麼了?和你吵架?”她壓低了聲音。 斯年搖搖頭,朝費烈走去。 “我們先去恭喜費烈和艾倫!”他說。 家瑞也從一邊走過來,他也意外。 “沈慧心呢?”他問。 文珠用一個眼色阻止了他問下去。 “恭喜你們,費烈、艾倫!”斯年走向前,吻一吻艾倫的面頰。 -他又送上了一份預先準備好的禮物。 “謝謝!”艾倫笑得斯文。 “哦,慧心剛才有電話來,”費烈說得輕描淡寫。“她已到家了,叫我轉告你!” “她去了哪裡?”斯年臉色一沉。 “她有急事,公司的!”費烈說:“她向我道過歉,我不怪她!” 斯年搖搖頭,拿起侍者送來的一杯酒,神色不好的走開了。 家瑞和文珠互相看了一眼,跟了過去。 “斯年不要這樣,費烈的好日子呢!”文珠小聲說。 “我很抱歉。”斯年搖頭。“我無法假裝高興!” “奇怪!我沒聽說公司有什麼急事要慧心去做!”家瑞是老實人。 “家瑞!”文珠喝止他。 “抱歉!”家瑞臉紅地醒悟:“我不該多事!” “我想現在去找她!”斯年突然把酒杯交給家瑞。“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斯年——”文珠叫。 他是憤怒的,尷尬的;而且自尊心大受打擊,慧心怎能選這個時候落他的面子呢?有什麼天大的事情非要這個時候去辦?而且——而且竟還打電話來口H費烈通知他,說她巳回家—— 慧心太可惡,太可惡,她可是故意這麼做?她可是故意要在眾多朋友面前令他下不了臺?她——她——這麼做對她自已有什麼好處? 他不記得闖過多少次紅燈,甚至不知道怎麼就沖到了慧心家的大廈前。他運氣還真不錯,沒有遇到警車,沒有遇到電影中警車狂追的鏡頭,他到了蕙心家。開門的是慧心,她看來心平氣和,淺笑盈盈,若無其事一般,似乎——完全不記得剛才的失約。 “出來談,好嗎?”斯年深深的吸幾口氣,然後才能勉強令自己說出這幾個字。 他是有教養,有風度的,即使在任何情況下,他不想失態,尤其在自己心愛的女孩子面前。 “進來吧!”慧心搖搖頭。“家裡只有我一個人,爸爸和媽媽到教會查經班去!” 斯年再吸一口氣,終於走進去! 任何人都能看見他臉色不好,任何人都能知道他情緒激動,他憤怒,怎麼慧心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她是對他太有把握?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 “喝什麼?”她望著他。 “不,謝謝!”斯年坐下來。“我們——該談一談,是嗎?剛才的事令我很難堪!” “我很抱歉,是急事!”她坐在他對面。 “可以先通知我一聲,不必我急忙趕來,眼巴巴的等著,”他說。帶著負氣的、指責的口吻。“而且——你不以為這麼做費烈他們會笑話我?” “我不在意別人笑不笑話,因為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慧心淡淡地說。“我剛才不是道過歉了嗎?” “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急事?急得可以不顧我們的約會,可以不理費烈的訂婚派對!”他說。 她皺皺眉,思索著。 “你一定要知道?”她問。 “當然!我認為我有權知道。”他肯定的。 蕙心笑了,笑得——很難懂。 “真是那麼生氣?斯年?”她說:“你固執得超乎我想像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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