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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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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原來在她心中占這麼重要的地位,她第一次發現她——害伯失去他。 她一定在恨早、很早的時候就喜歡斯年,愛斯年了,對不對?錯在她從來沒有表示過! 她以為斯年一直在她身邊,斯年總是她的。 但是——男孩子在身邊並不表示愛情,她這個發現已經太遲了,是不是? 心中又是惶急,又是氣憤,又是妒忌,又是難過,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情緒,她就快崩潰了。 她有一種——想毀滅全世界的衝動。 然後,她開始吸煙。文珠原本不吸煙的,偶爾開玩笑的吸一支,從不當真,也沒上瘤,但是——這麼一開始,她就沒有停止的一支接一支,弄得屋子裡全是煙。 吸煙——似乎心中舒服些,寧靜些,是有些幫助,那麼多人吸煙,是有些道理的吧? 然而,吸煙也幫不了她一輩子,她和斯年之間的事總要解決。 她和斯年是有些事,斯年裝得那麼的坦然,那麼若無其事,他——可惡! 她絕對不相信他對她全無感情,那麼多年了——蕙心的加入才多久呢? 慧心——文珠搖頭,她也不恨慧心,不怪蕙心,她不是那種潑婦式的妒忌,她是大學生,她有恩想,這件事怎能怪慧心呢?若要怪——斯年和文珠自己都得負責任。 蕙心是她介紹給斯年的,不是嗎?天下就有那麼巧的事,會在中區馬路上遇見慧心,而斯年——一見鍾情了!這一見鍾情四個字令她的心中疼痛,斯年竟然是全然不介意她。 拿起床頭電話,她無法控制的撥了斯年的號碼。這麼晚,斯年已人睡了吧? 電話不通,「嘟,嘟」的在響,斯年這個時候和誰在通電話?他還沒有休息? 心中更是煩躁,打電話的意念就更強烈,握著電話,她不停的一次又一次撥斯年的號碼,十五分鐘,她撥了起碼一百次,電話才通。 是斯年的聲音,很清醒,愉快的聲音。 「傅斯年,哪一位?」他在電話裡自報姓名。 一聽見他的聲音,文珠的眼淚就掉下來,稀裡嘩啦的哭得好傷心。 「喂,喂,哪一位?」 斯年詫異的,他當然聽見了哭聲,「開玩笑嗎?喂?」 「我——斯年——我——」文珠無法令自己平靜。 「你——文珠——!」斯年嚇了一大跳。「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哭?文珠,文珠——」 文珠只是哭,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在哪裡?文珠,不要只顧哭,好不好!」他放柔了聲音。「文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文珠抽搐著。「我在家——」 「在家廠『斯年呆怔一下,家裡該是安全的,尤其文珠家那一區,全是高級房子,文珠家防盜系統也十分有效,該沒有事吧?」到底有沒有事吧?「 「我——斯年——」她真是泣不成聲。 文珠不是個愛哭的女孩子,她是驕傲的,怎麼——難道真發生了事?香港的治安實在令人擔心! 「要不要我來?」他到底是男孩子,又是她青梅竹馬的朋友,關心是一定的。「我來陪你,好不好?」 文珠深深吸一口氣,但無法消除聲音中的顫抖哭意。「我——斯年——」 「我馬上來,十分鐘到!」他說:「等我!」 他放下電話,她也收線了。 斯年聽見她在哭,立刻毫不猶豫地說來陪她,他心中也不是全然沒有她,是不是? 她還有希望吧?她仍舊坐在床上,讓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斯年來——她是否趁機和他講明白?趁這半年在香港,她可以下功夫,是不?然而,這些話又怎樣啟齒? 果然,十分鐘後,意外的女傭人帶著斯年來敲門,文珠應一聲,斯年推門而人。 「文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斯年一進門就嚷。 文珠搖了搖頭,女傭人知趣的走開了。 「文珠,告訴我,讓我幫你!」他坐在床沿,很真摯地說:「我們一直是兄妹,一直是好朋友,對嗎?」 文珠完全沒有化妝品的臉上是一片慘白,哭腫了眼睛,可憐兮兮的。 「文珠,白天在一起喝酒還好好的,是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費烈呢?沒有送你回來?」他再問。 「費烈——回家了!」她終於說。 「你——有事嗎?」他凝望她。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心裡不舒服。」她說。 他皺皺眉,沒有出聲。 「很抱歉這麼晚打電話給你,又嚇了你一跳,」她吸吸鼻子。「我——情緒不好!」 「我還沒睡,」他說:「不過——下次不要這樣了,在電話裡只是哭,嚇死人了。」 「我說——抱枕」她垂下頭。 叫她怎開口說呢?那是很為難的。 「剛才一路開車一路想,該不該報警?」他搖搖頭。「我真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我——打了很久電話,你的電話不通!」她說:「起碼打了一百次!」 「打得我這麼急?」他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他不講和誰在通電話。 「你在和誰講話?講這麼久?」她問。 「蕙心!」他說。猶豫了一下。 「哦——她打來?」她問。 「家瑞告訴我號碼,我打去!」他自嘲地搖頭。「蕙心從不主動打電話給我!」 「她——在紐約好嗎?」她問。 完全不提剛才悲哭的事,她不是要他只談慧心吧? 「很好!」他笑。「她那種女孩子,到任何地方都會很好,她堅強又獨立!」 「你從來沒說過欣賞這類型的女孩!」她說。 「沒遇到她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緣分吧。」他說。 「你對她——已是不可自拔?」她問。 他聳聳肩,這個問題對文珠是很難回答的。 「根本不需要自拔,是不?」他笑了笑。 「心甘情願的陷下去?」她又問。 「可以這樣說。」他還是笑。「文珠,你知道嗎?去愛人是一件很好,很舒服,很開心的事!」 「她接受你的戒指就是接受你的——感情?」她再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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