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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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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習慣一切,十二歲我就開始獨立,一直念寄宿學校,我有我的快樂。」他說:「你不需要抱歉。」 他內心很驕傲,她強烈的感覺出來,他不接受同情。 她只能閉口。她完全無心探知他內心的一切,完全沒有。他們還太陌生。 慢慢的吃完味道相當不錯的面,他站起來,很快的收了碗筷,到廚房洗淨,放好。他大概真當這兒是家,一切自然。 回到客廳,他仍沒有離開的意思。這下子思曼為難了,她想靜靜的聽一會音樂,看一陣書。她卻又不能趕走他。 「你可以不理我,當我不在。」他拿起晚報。「我想等思奕回來。」 「你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她問。 「今天一直沒通過電話。」 她想一想,回到臥室。化妝臺上有張便條。看她多蠢,竟沒想到媽媽會留話給她。 「思朗的男友約晚餐,你可趕來,在新同樂。母字。」 趕去?怕他們已吃完,在回家的路上了。看來思朗對這「大人物」男友認真起來。 「他們和思朗的朋友一起晚餐。」她到客廳告訴子樵。「很快就會回來了。」 「哦!」他頭也不抬的看著報紙。 這個人真是「自我」得太厲害,我行我素的不理別人感受。 思曼索興回到臥室,反正也沒什麼好講的,還不如各自為政好些。 聽到門聲時已九點半,他們回來了吧?推門出去,卻看見子樵已離開。這傢伙,不是才說要等思奕嗎? 剛要回到臥室,門聲又響,這一次,真是他們回來了,包括神采飛揚的思朗。 「思曼,太不給面子,為什麼不去?」思朗第一個叫。 「看見媽媽的留字已經八點半,還怎麼去呢?」 「子樵剛走,我們在下面碰到他,」思奕盯著思曼。「你們一起晚餐?」 「他不走,只好煮牛肉湯麵給他吃。」思曼坦然。「我們之間話不投機,所以各自為政,他在客廳,我在臥室。」 「你們倆,到底為什麼對子樵有成見?」思奕笑。「思朗不請子樵還說得過去,但不准我打電話通知就太過分。」 「他那傢伙還是不懂人情世故,硬要跟去呢?」思朗叫。 「子樵怎會不懂人情世故呢?他只是冷漠,只是淡泊,不在意而已!」思奕解釋。 「他又不是我的朋友。」思朗轉向思曼。「你可知道,我找到一個好棒的男朋友。」 「大人物嘛!專機去臺北吃晚飯的。」思曼笑。 「什麼?」思朗眼睛睜得又圓又大。「什麼飛去臺北晚餐?他只是個年輕的港大講師啊!」 思曼皺眉,然後笑了。 「大概是我錯了吧!」 「我才真不明白,書念得那麼好,人又長得那麼帥的男人,會喜歡我們家小丫頭。」思奕打趣。 「為什麼不行?我很差勁嗎?」思朗十分不服。「他是博士,可是愛情不講究學歷的,我有我的長處。」 「怕我不懂愛情?!」思奕走進臥室。 「思曼,明天補請你,好不好?」思朗好興奮。 「好象已經訂了婚似的。」思曼笑。「才幾天呢?你必須冷靜一下。」 「我們是想訂婚,真的!」思朗叫。 「孩子,多點認識,久一點再說,不要太衝動。」父親淡淡的說。 二 快十二點時,思曼接到子樵的電話。 「我在文華訂了位,請過來午餐。」他說。請人吃飯還是那麼冷冷淡淡的。 並不想去,卻一時找不到藉口,思曼不象思朗口才好,她是有一句是一句的那種人。而且——她不願意給他小家子氣的感覺。 「好。我過來。」她先掛了電話。 他為什麼請她?猜不著,極可能是為了那碗牛肉場面。這雷子樵看似對一切淡漠,不在乎,其實內心是很介意的,是不是? 漸漸的,她或許可以看懂這個人。 走進文華,子樵已坐在那兒,單獨的一個人。 「我也請思朗,她卻約了別人。」他象在解釋。「我在中環開會。」 「不過——我很意外,真的。」她說。 「因為我們不是朋友?」 「因為我們姐妹並不很能接受你,你一定也知道。」 「我並不知道。」他說,也似乎意外。 「我們的個性,脾氣和各方面與你格格不入,」她坦白說:「我很難真正接受一個朋友。」 「我們相處得不是很好?」他反問。 「表面上是的。」她微笑。「表面上我跟任何人相處得很好。」 「表面上也就行了。」他倒說得瀟灑。「我並非開礦者,從未打算開發人內心。」 「這是你交朋友的態度?」 「到目前為止,我沒有友,一個也沒有。」他說。 「思奕呢?」她幾乎衝口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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