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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仔細想想。”思朗一派專家口吻。“為什麼這陣子雷子樵不來卻又去你辦公室樓下等?他怕見你又想見你,心情和你一樣矛盾。”

  “我沒有矛盾過。”

  “你自憑良心。”思朗說。

  “誰跟你說這些事的?”思曼懷疑。

  “我有眼睛看得見。我不象思奕,頭腦——片混沌未開什麼都不懂,我都看得很清楚。”

  “你太敏感,想像力太豐富。”

  “要不要事實證明?”思朗神秘的笑,又振振有詞。“好幾7次我下班回來,看見雷子樵在樓下。”

  “胡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思曼不信。

  “我先看見他的車停在轉彎處,鬼鬼祟祟的,他坐在車裡盯著我們大廈大門。”思朗肯定的。“他鬼祟,我就不出聲,看他搞什麼鬼。”

  思曼開始心亂,真有這樣的事?

  “就算他在那兒——與我有什麼關係?”她勉強說。

  “你心虛了,”思朗從地毯上一躍而起。“實在太悶,我們出去逛逛,好不?”

  “逛逛就沒有興趣,叫思奕開車我們去兜風。”思曼說。一時間還無法收拾心情,只好胡亂說。

  “思奕,出去兜兜風,可好?”思朗打開門叫。

  “是誰多事呢?”思奕報一箭之仇。“誰出的壞點子,要勞煩我老人家?”

  “去不去隨你,反正思曼和我去定了。”思朗叫。

  “叫子樵一起去。”思奕抓起電話就打,想阻止已來不及。

  思曼有點變臉。強忍著不出聲。

  “他不在。賓嬸說他到什麼灣去了。”思奕放下電話,頗為失望。

  “淺水灣?”思朗猜。

  “想去擠熱鬧嗎?”思奕說:“香港這麼多灣,郵兒去找?說不定銅鑼灣呢?大海撈針。”

  “我們自己去,原就沒有把他算在內。”思朗拖著思曼出來。“走吧!”

  “只好犧牲小我陪你們。”思奕故意裝做不情願的樣子,懶洋洋的。

  “不說你自己也悶得發慌?”思朗拍一拍他肩。“你的老友出去玩,怎麼不叫你一起?”

  “人家陪女朋友呢!我去做燈泡?”思奕翻一白眼。

  思朗迅速的看思曼,她若無其事的站在那兒。

  三兄妹下樓,上路而去。

  “反正是兜風,你們不必理我去哪兒。”思奕的條件。

  “不信你還能把我們賣了。”思朗笑。

  是朝淺水灣方面,但說好了不得有異議,思曼只好沉默,心中卻有著莫名的不安。

  “我們去淺水灣擠熱鬧啊!”思曼故作開朗。

  “這條路只通淺水灣?”思奕自得的。“到了目的地你們自然知道是哪兒。”

  “深灣?赤住?南灣?”思朗問。

  思奕只神秘的笑,一句也不答。

  最後,他轉進了石澳的路。

  “天!那麼大個石澳我竟忘了,”思朗叫。”真蠢。”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大腦。”思奕說。

  “誰說?我分析思曼的事不知有多准。”

  “思曼的什麼事?”思奕轉頭往後看。

  “你說呢?”思曼笑。

  “女人越大越複雜,越麻煩。”思奕搖頭。“以前我還記得最瞭解你。”

  “現在我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呢?是不是你自己也長大了,改變了呢?”思曼淡淡的。

  “到了。”思奕停車,然後四處張望。

  “到了哪裡?我們有目的地嗎?”思朗問,

  “沒有。怎麼會呢?我們出來隨意走走的。”思奕停好車,邊往前走一邊頻頻張望。

  思曼的心越跳越厲害,她有個預感,仿佛會——發生什麼事。

  “見到了,他在那兒。”思奕高興的大叫。“你們看!”

  思曼深深吸一口氣,她的預感證實了,她知道,子樵在下面,思奕帶她們來見子樵的。

  “雷子樵!?”先跑過去的思朗驚訝的轉回頭:“雷子樵!”

  雷子樵的小艇系在似廢置的木碼頭上,小艇隨著誰波蕩呀蕩的,他躺在小艇上,直挺挺的,睜大眼睛望著天。象上次一樣,他神色茫然,不知在想什麼。

  “你在做什麼?修仙?冥想?”第一個奔上碼頭的思朗懷疑的問。“做日光浴?”

  子樵移過視線,竟沒把思朗給認出來。

  “子樵,我的鼻子比獵狗還靈,追蹤來了。”思奕笑嘻嘻的望著他。

  他還是沒出聲,把眸子移向正漫步而來的思曼,突然一震,整個人坐起來,小艇晃蕩不停。

  “你——你們來了。”他的意識也在這一刹那清醒。

  “是我們,不是某一個人。”思朗促狹的。

  子樵把定在思曼臉上的視線收回,情緒也平復下來。

  “你們怎麼找來的?”他現在只看牢思奕。

  “你的賓嬸說的。”思奕說:“下次你想清靜,就別留下去處。”

  “你怎知他不是故意留下?”思朗看思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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