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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麻煩,人家誠心誠意的。”培元說。

  “那麼你去。”潘烈打一下他的肩,“我曾經說過,集訓的一個月中,我絕對不出訓練中心。”

  “這又有什麼原因?吃一頓牛肉麵又不會令你金牌失手?又不會讓你少一次練習。”

  他想一想,還是搖頭。

  “你不明白,我和你不同。”他說。

  “有什麼不同呢?我們誰不是抱著必勝的決心去參加?得不得名次是另一回事。”培元說。

  “總之——我不同,這次參賽對我一生的影響很大。”他說。不知為什麼,他臉就紅了。

  他又想起了葉思嘉?

  “每一個參加世運的選手都認為此次對自己——生的影響大,你有什麼不同?”培元不以為然。

  “你知道我從鄉下來,而且——這是我自小的夢想。”他說,但完全沒有說服力。

  “不是來自鄉下的選手也有自小的夢想,你又有什麼特別呢?”培元忍不住叫。

  “因為——”他忍一忍,黑眸中那一團火忽然熊熊地燃燒起來,“如果這次能成功,我將把它獻給一個人。”

  培元呆楞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獻給伯母,不是嗎?我早就知道了。”他說,“我若有成績,我也會獻給從小培植我的父親!”

  “我——”潘烈皺皺眉,打住了話題。

  培元不會明白,他也不會講。他天真熱情的想法是——他將把一切成功獻給葉思嘉——那個互不認識,而且不知面貌的女人。

  他當然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什麼?你太固執,太鑽牛角尖了。”培元不由分說地,“不管你答不答應,星期六去定了,你這人現在最需要的是輕鬆一下。”

  “我並不緊張。”他說。

  “你自己不覺得,旁觀者我卻看到了。”培元說,“我怕你會走火入魔。”

  “還練功夫呢!”他笑了。

  “我聽人說,你真是練過功夫的。”培元問。

  “隨便學點皮毛而已。”他輕描淡寫,“我相信那不算什麼功夫。”

  “什麼皮毛?哪一派的?”培元追問。

  “道家的氣功。”他說,“鄉下有個老人家懂得,小時候他教我,用以強身的!”

  “怪不得你與眾不同,我還以為你天生的,原來是從小練的氣功。”培元恍然,“到了什麼程度?”

  “不知道,練來強身而已!”他不置可否。

  “有時間想跟你學學!”培元站起來,“我回宿舍,記得星期六之約。”

  “我——”

  “哦!有一件事!”培元忽然記起什麼,“葉思嘉和她丈夫將去參觀世運。”

  “誰說的?”他簡直興奮起來。

  “報上說的!你自己看。”培元邁開大步而去。

  潘烈迫不及待地打開報紙,哪一版呢?葉思嘉和她丈夫都是影視圈人,大概是娛樂版吧!

  果然,不大不小的一段新聞寫著思嘉將和她大製片家丈夫去LA參觀世運,並順道度假什麼的。

  潘烈的眼光迅速搜尋整版,沒有思嘉的照片,她好象有意和他作對似的,就是不讓他看清模樣。

  不過——這也漢關係,在LA世運時,大概總有機會見到她吧?

  或者,她會來看他比賽?

  想到這兒,整個人仿佛都要燃燒起來,拿著報紙在房子裡團團轉。

  教練推門進來,很意外地望著他。

  “什麼事這樣興奮?阿烈。”他問。

  “啊——沒有,沒有。”潘烈立刻合上報紙,“我沒有事,教練,你回來了!”

  “剛在路上碰到許培元,他說來看你。”教練說。

  “是,他約我星期六出去吃牛肉麵。”他說。

  “去吧!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教練笑,“我發覺你近來神經十分緊張。”

  “我完全不覺得,真的。”潘烈說。

  “而且情緒也不穩定。”教練絕對有經驗,“我看也不完全因為報紙上的消息。”

  潘烈愕然,教練難道知道他心中渴望?知道他想見一個人?

  坐在牛肉麵店裡,潘烈始終沉默。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拖出來,你卻一言不發,真是生我們倆的氣?”培元盯著他。

  潘烈不出聲,黑眸中穩定的光芒象黑色磐石。

  “我看你不是因為我那一篇文章,”蘇哲似乎能看透他,“你另有心事。”

  他那對龍盤虎踞的濃眉微微上揚,卻仍是不出聲。

  蘇哲瞭解地笑一笑。

  “我講中了你的心事。”她說,“但——為什麼?”

  潘烈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我想早些回中心。”他望著自己的手指。

  他很固執,雖然被培元硬生生地拉了出來,不高興卻一直寫在臉上。不講話就是不講話。

  蘇哲的瞳孔漸漸微縮,遠遠地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他。

  “越來越欣賞你的性格。”她完全不在意他的態度,

  “沒有見過任何人象你。”

  “我也不象任何人!”他冷冷地說。

  在異性面前,他的態度永遠如此。

  “很對,很有道理。”蘇哲的笑容漸漸加深,“我想問一個問題。”

  “又是明天報紙上的專題?”他有點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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