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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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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的聲音有點嘲諷味道。怎麼,他不喜歡她這麼說?然而不這麼說又可以說什麼? “留下我只想告訴我明天走?”她問。 他猶豫一陣,說: “不再有興趣和我針鋒相對了?” 她心中一陣震動,但——掩飾了。她要置身事外。 “在你眼中那太稚氣了。”她搖頭。 “那麼我的生活豈非更平淡?”他似自語。 “我並非尖銳的人,也從不與人針鋒相對,”她心中波湧漣漣,卻極力使自己自然。她要置身事外。“我為以前的事道歉。”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道歉了事的。”他說。黑眸深不可測——她也不想研究,不關她事。 “恕我無能為力,”她故作輕鬆的攤開雙手。“最近大家都忙,我更是頭昏眼花。” 她根本在避開正題。但是他為什麼又緊緊相逼呢?他們之間也再無連系——他手心的溫熱,他的輕捏。似乎都不再有意義,不再真實。 “我——很懷念元宵那夜在你宿舍的舞會。”他說, “記憶中的一切總是比較美好。” “或者是吧——懷遠還沒有回來。”他說。 “我不必對他的行蹤負責吧?”她淡淡的笑。 “有人卻不這麼想,她以為你們在一起。”他說。 “安悌?我不擔心,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真相。” “只怕知道時己太遲。” “什麼意思?”她問。 “你們訂婚的日子已被擇好。” “什麼?!訂婚?!誰和誰?!”她忍不住叫起來。 “當然是你和懷遠。” “怎麼可能?這件事沒得到我和懷遠的同意。” “可是得到你父親和宋夫人的同意。”他居然笑起來。“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婚姻的真正解釋是荒謬。” “明知荒謬還笑什麼?” “我笑——你們竟然蒙在鼓裡。”他搖搖頭。 “謝謝你對我們的關心,”她莫名其妙的生起氣來。也許由他來說這件事,更覺荒謬。“你大概也該關心一下自己的事。” “我對自己十分清楚,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太好了。晚安。”她站起來就走。 “等一等,姮宜,”他也跟著站起來。“你今夜好怪,不是太冷淡就是火藥味重,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她深深吸一口氣。是啊!她氣什麼呢?她不和懷遠訂婚誰又能來強迫她呢?她氣——看一看他,他竟對自己和劉馥的事隻字不提。她氣這個吧?“我很累,想休息。” “不等懷遠回來。”他問。 “為什麼等他?”她霍然轉身,面對面的對著他。“他與我有什麼關係?你明知他喜歡的是梅花,還把訂婚的事當笑話講,你——你——” “心平氣和一點。” “我當然心平氣和,因為我知道,誰也不能勉強我做任何事,爸爸也不能。”她激動起來。“我的一生要由我自己來安排。” “很好,為什麼激動呢?”他雙手環抱胸前,一副在欣賞的旁觀者模樣。 “你——你——宋懷中,我已看透你,你只是一個在旁邊說風涼話的小人。”她不顧一切的說:“但是別忘了,你自己不也是被安排了嗎?” “你以為是嗎?”他笑了起來。 她咬咬牙,再也不理他地大步而去。 當她才邁第一步時,他的手已迅速的捉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的把她扯回來。 “我得罪了你?”他問。臉色也驀地變得冷而嚴,好象要吃了她,而且離她的臉這麼近,她感覺到他的呼吸。“為什麼罵我?” 她心頭大震,一向冷漠斯文的他,她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捉住她,她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 “我罵的是事實。”她勉強逼出一句。 “好。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將把事實給你看。”他又冷又狠的說。 “我與你沒有關係,我不理你的事,”她掙扎一下,壓低聲音說:“放開我。” 她眼中的光芒象貓,頭一次,他發現這情形。她是真的生氣,真的激動。 “我自然會放開你,”他咬著牙說。真不明白,他又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她只不過說了他一句小人,他這大人物連這點氣量也沒有?“你——甚可惡。” “宋懷中,再不放開我,我就不給你面子,我會叫。”她警告。“我可不可惡是我的事,我們全無關係。” “你——你——你——”他憤然放開她,大踏步沖出小客廳,奔著上樓。 他氣什麼?她忍不住再自問。這個男人也真莫名其妙得緊,無端端叫住她,講了一陣話不投機,大家各自上樓休息就算啦!他何必捉住她,氣成那樣子——姮宜知道,就算想一輩子,她也不會知道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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