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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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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快下班的時候,一個陌生男人匆匆走進公司,也不經通報,逕自闖進辦天辦公室。 許志堅和陸健都站了起來,一臉孔的戒備一一就算其他同事臉色也都緊張,姮柔真的相信此地所有的人都是亦天的手下。 她突然記起,他們之中原有一個是陳先生的線人,常把她的行蹤報告給陳,但在今天這種情形下,她可看不出來誰是線人。 每個人都像忠心耿耿的。 亦天接待了那陌生人,志堅和陸健才慢慢坐下,但辦公室裡還是很緊張。 那陌生人是誰? 第一眼看來陌生,可是再看——姮柔又覺得有點臉熟,仿佛在哪兒見過他。 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貝過這人,也許馬路上偶爾相遇——一不,不是這樣,她一定見過他—— 突然間心頭靈光一閃,是,她見過他,是在那夜陳先生所謂開會的時候,在那幢四層高的房子裡,是!她就是在那兒見過他! 但——一他該是敵人,不是嗎?他怎麼來了? 那人和亦天起碼講了一小時以上,但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猜不透談話內容。 然後,他逕自走出來,就和他來時一樣突然。 亦天仍然在他辦公室裡不出來,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陸健很想進去,他似乎在猶豫著,但亦天沒叫他—— 亦天終於走了出來。 “咦?下班了那麼久,你們怎麼都不走?”他問。 “我們——一就走,”陸健站起來。“我以為你會有事要我們辦。” “沒有事,一切很好。”亦天揮一揮手。 姮柔滿肚狐疑,卻更是不敢開口,人家陸健都不出聲,她算什麼! 低著頭收拾桌子,卻聽見亦天聲音。 “有一點事想請教,請留步。”他說。 她抬起頭,才知道是對她說。 他不是叫過她“姮柔”嗎?怎麼今天沒有了稱呼? 因為人多?她不知道。 “是。”她只能點頭稱是。 其他的人都匆匆離開,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們的。 她一直在想,剛才他的語氣怎麼那樣生疏,那樣客氣? 他們——不是一直談得很好嗎? 她以為——至少也該是朋友了!(當然,得除了陳先生那邊的關係!) “對不起,必須留下你,”他凝視著她。“你見過剛才那個人,是嗎?” “是。那夜開會,他也在。”她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肯定的,他是陳先生的人。” “你說過,那天晚上有些人對陳先生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也包括他?”亦天認真的。 她想一下,這話可不敢隨便答。 “我記不得,”她坦然說:“那夜我很緊張,很擔心,我沒有注意那麼多。” “請仔細想想,”他再問。 她真的仔細的在想,但還是不能肯定。 “提出反對陳先生說話的那人我記得,但他——我只是見過。”她說。 他慢慢皺起眉頭,很困惑的。 “好抱歉,我幫不了你。”她說。 “你本不應幫我的。”他搖搖頭。“只是——這人來得突然,我猜不透。” “他——為什麼來?”她忍不住問。立刻又知錯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 他竟淡淡的笑起來,很難得的笑容。 “正邪、改我實在很難分,對不起?”他說:“我從不曾當你是敵人。” “我——”她很想也說同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是脹紅了臉。 “你會不相信,那人——一是想幫我。”他說。 “幫你?或是試探你?”她叫。“我不相信,他們那些人——你別上他當。” “事情並不複雜,”他不在意的說:“複雜的是外表,人為的一切。” “我不明白。” “當然,現在你不會明白。將來若有機會——你一定會說,啊,原來如此。”他說。 “原來如此?就這麼簡單。”她意外。 “是。所有的事原本都簡單,”他頗為感歎。“是複雜的人心弄複雜了它。” “現在——你預備怎樣?”她問。 “我不預備怎樣!”他淡淡的。“只不過來了一個人——你可知道,以前我和他是朋友!” “哦——怎麼有這樣的事?”她更胡塗了。“你們明明是敵對的雙方,還曾經有人受傷。” “那只是意外。” “陳先生不是想——消滅你?”她睜大眼睛。 “消滅?”他被這兩個字惹笑了,“我們的事把無辜的你扯進去是很抱歉的,但是——” “但是什麼?”她追問。 “你信不信『緣』?”他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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