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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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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芙,第一次看見你這麼凶,”雋之像個大哥哥般輕責:“蕭邦完全因為你才來香港。” “我一點也不感謝。”曉芙沒好氣的:“他來反而增加了我的麻煩。” “孩子氣,”周寧從廚房拿碗出來:“現在不是大家幫你一起陪他嗎?” “你什麼時候回去?”曉芙對蕭邦臉色不好。 “你說呢?我原本打算來一星期的。”蕭邦說。 “一星期?你想累死我?”曉芙哇哇的叫。 “這樣吧!你搬來我家住,比住酒店好,”雋之大方的說:“這樣你也不會太悶,誰有空都可以陪你。” “這——怎麼行呢?”蕭邦望著曉芙。 “你看,你專會麻煩人。”曉芙皺眉。 “你是答應我搬去雋之那兒了?”蕭邦大喜。 “是雋之人好,”曉芙說:“一星期之後你一定要回去。” “你呢?你什麼時候回去?”蕭邦問。 “我?我的事為什麼要你管?”曉芙頓腳:“你這人怎越來越麻煩?” “曉芙——”雋之叫。 蕭邦在雋之家住了一星期。 每天下班回來,蕭邦都在家,很悶的樣子。曉芙並沒有陪他去玩,去觀光。 白天她說要上班,這還是理由;晚上她卻說累,連見都不肯見,這就說不過去了。 雋之安排了一次聚會,四個人在一起晚餐,然後去夜總會。也只有這一次,蕭邦可以見到曉芙。 雋之很替蕭邦難受,可是蕭邦若無其事,表現得十分樂觀。 後來雋之想想,這情形不也正像他自己和恩慈嗎?於是不敢再出聲。 蕭邦明天就要回美國了,今天曉芙還是不見他。人情上,這說不過去。 蕭邦是專程來看她的。 雋之打電話給曉芙,叫她無論如何抽點時間,把蕭邦應付走了再說。 “我可以見他,但要你一起。”她笑。 “為什麼要我?” “我不想你誤會,”曉芙頗有道理:“我根本無心于蕭邦,我只喜歡你。” 雋之很窘,但為了蕭邦,他勉強答應。 “我可以做陪客,我不想他在我家發呆。”他說。 “誰叫你招待他?他根本是個煩人。”她笑。 “那麼說好了,晚上為他餞行。” 她沉默半晌,說:“我沒有太多多餘的錢,我的薪水剛夠付房租和生活費。” “我給你錢,你出面請蕭邦。”他說。 “好。”曉芙一口答應。 她絕對不因雋之付錢而不好意思,她的心中早把雋之當成自己人。 晚上約了餐廳見,只有曉芙一個人來,不見周寧。 “她回媽媽家。”曉芙解釋。 “你想不想,回西雅圖媽媽家?”蕭邦間。 “不想。想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她說。 “什麼時候回去,千萬通知我一聲。”蕭邦熱情的:“我去機場接你。” “西雅圖我比你還熟。”曉芙不領情:“我自己會回家。” “曉芙,不可這麼說,人家是——番好意。”雋之說。 “他太嚕蘇了。”曉芙歎一口氣:“他一來香港,弄得我煩死了。” “還不錯。”蕭邦傻笑:“至少我還能令你煩,不是無動於衷。” “真是牛皮糖。”曉芙氣得直翻眼。 雋之在一邊笑了。他覺得這是小情侶的情趣,很適合蕭邦和曉芙。面對他們——他是旁觀者。 “你笑什麼?”曉芙白他一眼。 “沒什麼?笑都不行嗎?”他說。 “你也越學越不正經。”曉芙說。 雋之只好收斂笑容,不正經?他可不願擔當這罪名。 “沒有比雋之更正人君子的人了,”蕭邦孩子氣得很:“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我,真是好人。” “你不知道你耽誤了他拍拖時間?”曉芙說。 “雋之拍拖?”蕭邦好意外。 “雋之目前的女朋友叫湯恩慈,一位北斗星,社工。”曉芙說。而且強調“目前”兩個字。 “倒是很適合雋之的個性。”蕭邦點點頭。 雋之卻紅了臉,半天不知該說什麼。 曉芙也望著他笑,很促狹的。 “別聽他亂講,恩慈——不是我女朋友。”他說。 “否認不了,周寧說的,”曉芙笑:“周甯是秘書,什麼事都知道,你騙不了人的。” “周寧只是想知道。我心中的事,周寧是沒有可能知道的。”雋之稍有不悅。 “那就錯了,”曉芙孩子氣重:“周寧真是什麼都知道,你自己什麼都對她講,甚至你該怎麼約湯恩慈,都是她教的。” 雋之眉心微蹙,不再講話。 他覺得周寧實在太過分,身為一個秘書,她實在不能亂講話的。 “看,雋之承認了。”曉芙笑:“周寧對他的事真了如指掌。” “這是你跟周寧一起住的原因?”蕭邦問。 “當然不是,”她呆怔一下:“周甯是我好朋友,我倆極談得來。” “你外向活潑,周寧卻深沉內向,你們怎可能合得來?”蕭邦也有聰明的時候。 “女孩子的友誼不是你能懂的。”曉芙說:“除了雋之,我最相信周寧。” 雋之忍不住再皺眉。 “周寧還對你說過什麼?”雋之問。 “沒有什麼啊!她只為我分析目前的形勢,”她頑皮的眨眨眼:“我知己知彼而已。” 蕭邦不明白,一個勁兒追問。 “什麼形勢?什麼知己知彼?” “這是秘密,怎能讓你這傻人知道?”曉芙很不客氣。 “傻人?我是傻人?”蕭邦叫起來。 “不要過分,曉芙。”雋之警告。 曉芙吐吐舌頭,果然不敢再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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