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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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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關。」她無奈的笑。「你完全不須要內疚,他替你去紐約絕對不代表他替你死。每個人的生命安排不同,如果換成你——情形就變了吧?誰也說不定,是不是?」 「謝謝你。」他由衷的。「以哲極幸運能遇到你,即使只那麼短短的幾個月,想來——他是此生無憾。」 「我也是。所以我盡力使自己活得更好,一直有個感覺,他——在看著我。」 「是是,他在看著我們——」以戰不知道想到甚麼,停在這兒,然後話題就轉了。「這些日子來我一直想向你道謝的是,媽咪得你幫助才能放開心懷,她心中目前最重要的是你。」 「我知道。可是——我有負擔不起的感覺,所以上次我選擇離開。她對我太好,好得有壓力,畢竟我不是真正的以哲。」 「不會再走吧?」 「一走了之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我知錯。」她微笑。像唇邊綻開一朵純白小花。「有一件事——也許我不該問,明柔和你——不知道是否有著誤會。」 以戰的眉心一下子緊緊皺起,神情全變。 「可否——不談這問題。」他問。 「我知道因以哲的事令你改變,你變得不像從前。」 「可是明柔沒有錯,她為你受了不少委屈,而且有了世達。你們的誤會應儘快冰釋。免得傷了感情。」 「你不明白,她不是——」以戰終於忍住沒有說下去。「總之現在公司第一,媽咪第一,其它的我不去想。」 「對不起,我太多話。」 「不,你很好,因為你太好,我——才總想做些事來補償你,可是我——」 「不需要任何補償。」她肯定的說「以哲和我的一切足以支持我活得更好、更長久。」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受困於一紙婚約。」以戰的臉漲紅了。 「就算沒有婚約,我也再找不到一個一模一樣的他。」她黯然神傷。 「有的事不必太執若。」 一我知道該怎麼做。」她斷然說:「有了以哲——即使只有幾個月,夠了,此生無憾。」 他動容,好半天部說不出話。 「以哲有你——想來也是無憾。」 他的瞭解,她十分高興。 「愈來愈發現你和以哲更多相同處。」她說「雙生子真是奇妙。」 他不置可否,低頭喝口咖啡。 「我想先回公司。」她起來。「對不起。」 她優雅快步離開。 望看她的背影,好久好久他都回不了神,眼中又有那種複雜與難懂的神色,臉上又有那種奇怪的暗紅。 那天下班,中堅拖著以戰去喝酒,看他神色,彷佛受挫,與平日很不一樣。 「甚麼時候愛上喝酒?」以戰問。 「我只在有需要時才喝酒。」 「需要?」 「陪我,不要問理由。」 以戰以為只喝一杯酒,聊聊天,誰知中堅一杯一杯毫不猶豫的吞下肚子,快得今人阻止都來不及。沒多久,中堅已半醉。 「不能再喝,聽我話。」以戰又意外又吃驚。「我們回家晚餐。」 「是好朋友的就陪我。」中堅的臉已通紅,看來已不勝酒力「我沒喝夠。」 「發生了甚麼事?這麼刺激?」 「刺激?」中堅哈哈大笑,與平日判若兩人:「那真是大刺激,她一口回絕了我。」 「他?她?回絕?」以戰不懂。 「荒唐,是我荒天下之大唐,異想天開。」他又盡一杯:「明知是銅牆鐵壁還一頭撞過去,當然頭破血流啦!活該!」 一甚麼事?」以戰感受到甚麼?定定望住他。 「不說,發誓不說,太瘀。」中堅叫。 以戰眼中瞳孔漸漸縮小,中堅不說他也猜到個大概,可欣。 心情矛盾,全身不舒服,沉默下來。 「喝酒,怎麼你不喝酒?」中堅一把抓住他「說好了陪我的,喝!」 以戰推開他塞過來的酒杯。 「別胡鬧,我們若都醉了,誰送我們回家?」他說。 「回家?回家效甚麼?冷冷清清就我一個人,不回。不醉無歸。」 他簡直在叫嚷了。 以戰從未遇到過這情形,應付一個半醉比應付個醉漢更難。他很尷尬又難為情,公眾場所,他不想失態。 立刻打手提電話召來司機,不能再逗留,他怕當眾出醜。 雖然是公司替中堅租的公寓,以戰並不清楚正確地址,無法送他回家,只能把他帶回傳家大屋。 已經吃完晚飯的眾人——傅太、可欣、明柔看見他們都大為意外。 以戰把中堅安排在客房,這個時候,中堅嘔吐大作,嘔得一塌糊塗。 工人替他清洗之後,送他上床,他看來臉色清白,清醒了大半。 「休息吧!好好睡一覺。」以戰搖頭。 「對不起,我——」中堅一開口,竟然嗚嗚的哭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我——」 「中堅——」以戰大吃一驚。 真是這麼刺激?! 中堅嗚嗚的像孩子般哭一陣,甚麼也沒說的睡著了。第二天隨以戰回公司之後,下午就收到他的辭職信。 以戰愕然,萬萬想不到他說走就走。 「公司那單大計畫就開始行動,你怎能離開?」以戰說。 「對不起。」中堅從來沒有這麼失落過。「我有必須離開的理由。」 「找到更好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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