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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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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個招呼是交際、應酬?”君梅笑.“亦凡,我幾乎怪錯了你! “錯怪我?什麼意思?”他盯著她。 “我以為令雅之情緒低落的人是你,她還是笑。“我卻猜不了雅之是怎麼認識莊志文的!” “那莊志文——是什麼人?”亦凡冷哼——聲.“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 “莊志文是我們菲華子弟中最傑出的人哪!”她不在意的。“念醫科,家裡又有錢又有名望,最重要的,你看得見的,他沒有富家子弟的壞習慣!” “哦!”亦凡不屑又鄙夷的冷笑。“何雅之真是好本事,釣了一個金龜嘛!” “別這麼說雅之,她不是那種人!”君梅說。 “她是怎樣的人?口是心非?”他似有怒意。 君梅看他一眼,她不笨,亦凡情緒的變化她看得見,雖然雅之和莊志文已走了,亦凡和她之間必有些什“她得罪了你嗎?亦凡!”她盯著他看。 “得罪?她沒有機會!”他冷冷的笑。”我可不是什麼富家子弟和學醫的!” “今天早晨你可是吃了酸黃瓜?”她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酸黃瓜怎麼夠?我吃了一罎子醋呢!”他說。 “那麼,請問你這位從頭酸到腳的人還有興趣進行原定的節目嗎?”她斜睨著他。 “為什麼不?”他誇張的挽住她。“你以什麼理由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管它什麼理由!我變成小人了!”她風趣的。 他招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然後說:“君梅,和你在一起是真的輕鬆愉快,”停一停說:“你是個難得的女孩!” 君梅只淡淡一笑,她非常明白亦凡的意思,他在暗示和她在一乙、起只是輕鬆,愉快,如此而已,她——大概是沒有什麼希望,她知道! “那麼,你有空或我沒有其它約會時,我們仍可以在一起找尋些輕鬆,愉快!”她說的很得體。 “一言為定!”他欣賞的望著她。“君梅,你是女孩子,怎麼沒有一絲兒女孩子的小心眼兒” “小心眼兒只是自尋煩惱,何必呢!”她說。 “你聰明,”他拍拍她的手。“你們馬尼拉來的女孩子都聰明!” 她看他一眼,“你們馬尼拉來的女孩子都聰明!”這句話有骨頭,他可又是針對雅之了?難道莊志文的出現真令他這麼——憤憤不平、念念不忘?那麼——“喂!你想他們現在做什麼?”他問得唐突。 他們?雅之和莊志文? 從教堂出來,雅之一口氣走了一條街,剛才面對亦凡和君梅的一刻真像是場噩夢,她還必須強顏歡笑,強裝自然,如果沒有那個莊志文,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啊!莊志文呢? 她抬起眼,發現志文仍在身邊。“啊——我不知道你在,對不起,我——”她脹紅了臉。 “本來我不應該跟在你身邊!“他黑眼睛中冷冷的光芒一閃。“可是你的情形令人擔心!” “我的情形?”她不知所措的。 “你不看路,不理紅綠燈,也不管汽車,”他笑了,笑得好淡。“你一定在想別的事,很恍惚!” “我——不知道,我只是——”她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她真像志文說的那樣?她怎能不中用成如此這般?“我沒有事,謝謝你!” “不必謝我!”他不在意的。“或者——我送你回宿舍吧!”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她搖頭。“我不住學校宿舍,我住修女那兒!” “我知道那地方!”他點點頭,似乎已決定要送她,不論她答不答應。“走吧!” 她只有跟著他走,一直回到宿舍,他們誰都不說話,志文好像只為送她而送她,講話是多餘的。 “到了,謝謝你!”雅之站在門邊,她心中也懷疑,這個莊志文是否從天而降,不是真實的?他只為幫她而來? 志文看一看宿舍的大門,又抬頭望一望門裡的房子,點點頭,連再見也不說的轉身裡開。 雅之也轉身進宿舍。她不在乎志文說不說再見,那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人,但是亦凡——她心中劇烈的疼痛起來,難道亦凡也只是萍水相逢? 第六章 夜的節奏剛開始,亦凡就醉了。 他只不過喝了三杯酒,只是三杯,他就顯得語無倫次,臉色已發青,眼光也渙散了。君梅又擔心又害怕,亦凡會在公眾場合發酒瘋嗎?她獨自怎能把他送回家?過了一陣,亦凡卻沉默下來,誰都看得出來那是不正常的沉默,他好像一塊化石般的盯著面前的酒杯,他——會怎樣?只不過三杯酒啊,怎麼會醉?或是——酒人愁腸? “亦凡,我們回去,好不好?”君梅放柔了聲音。 出乎意料之外的,他竟非常順從的點點頭。君梅急忙招來侍者付了賬,半扶著步履不穩的亦凡離開夜總會。 她叫了計程車直接送他回家。 車停在米色小屋前,屋前的貝殼風鈴燈叮噹響,君梅抬頭一望,哦!和雅之一模一樣的。她拿鑰匙替他開門,又開燈,扶著他坐在海綿團似的沙發上這才長長透一口氣,慢慢轉身。 然後,她看見牆上掛著幾張巨幅的雅之照片。 照片中的雅之神采飛揚,滿身陽光,而且那麼生動,那麼活潑,那麼有生命力,這甚至不是她從小所認識,所熟悉的雅之。真是雅之嗎?或是酷似雅之的另一個女孩? “是雅之?”她問。 “是吧?誰知道呢?”亦凡說,不像醉話,非常清醒,或者,醉的只是他外表?“何雅之,天下最聰明的女孩!” 君梅皺皺眉,她實在不能再忍耐下去,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她總不能莫名其妙的跟亦凡再泡下去。 “你告訴我,你和雅之到底有什麼事?一定有的,我看得出一定有!”她認真的說。 “我和她?”他眼光依然渙散,沒有焦點。“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那麼,雅之說的那個男孩子是不是你?”君梅不放鬆。他們之間簡直像一團亂線。 “不是,不是我!”他不屑的一笑。“你該知道那是——那個叫什麼——莊志文的學醫的!” “我——哎!我實在不明白!”她搖搖頭,再看一眼雅之的照片。“我走了!”。 “別走,喂,別走,”他擺一擺手,搖晃著頭。“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你陪我!” “這兒是你的家,不是嗎?”君梅笑了。“你醉了,早點休息吧!” “笑話,三杯酒能醉倒我?”他挺一挺胸。“坐下來,你陪我聊天!” “你常喜歡找人陪你聊天?”她真坐了下來。 “對象不容易有,”他笑一笑,很嘲弄的。“有一些人——我遇見就懶得開口!” “像莊志文?”她故意說。 “當然,他是一個,”他冷笑。“還有張正浩,還有——她,何雅之!” “雅之?”她好意外。“雅之有什麼不好?” “沒有人說她不好,”他脹紅了臉。 “她那種人——好像一塊四方的木頭,一點味道也沒有!” “不許這樣批評我的朋友!”她沉下臉。 “好,不說,”他看一看牆上的照片。心臟一陣抽搐,這個女孩原來有一個叫莊志文的男朋友。“我們再喝酒!” “不,亦凡,”君梅溫柔的攔住他。“今夜不適宜喝酒,下次我再陪你喝!” 亦凡凝視她一陣,他知道,君梅可能已瞭解他的內心,她是聰明又世故的! “還有,”君梅笑了,她的確是瞭解。 “別問我莊志文和雅之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認識的,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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