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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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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她,她令我瘋狂。」 「璞玉,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他一把抓住她雙臂,認真的問。 「今夜不要煩我,我不想跟你說話。」她揮開他,不耐煩的走回臥室。 司烈真的呆住。發生了什麼事呢?只不過一天工夫,世界好像反轉了。他做錯了什麼嗎?沒有。他陪董靈度過愉快的一天而已。 他知道璞玉的脾氣,說不理他就不理他,只好沒趣的離開。璞玉是小妹妹,是好兄弟,明天必然就沒事了。 他並不擔心璞玉,一點也不。 一連陪了董靈四天,兩個人如膠似漆,從未真正墜入愛河的司烈認為自己真正戀愛了。才送董靈上飛機,他已開始牽掛,開始心情不屬,神不守舍。 他去找璞玉。除了璞玉,他還可以找誰?可惜她不在家。 璞玉不愛外出的,她會去了哪裡?是不是那天氣未消,她避不見面? 他有璞玉家的門匙就好像璞玉有他家的。他逕自開門等她。 中午一點多,有點肚子餓。在冰箱裡找出火腿、生菜芝士自己做了三文治,又為自己煮了咖啡。也許吃後太飽,咖啡沒有發生作用,他恍恍惚惚的又沉入睡鄉。 他又在做夢,一個全然不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夢。 他夢見自己——非常清楚明白的自己。他下了一列火車,走出一個古舊的火車站,面對著一條類似鄉下鎮市的馬路。馬路兩邊有些住家,有些疏落的小店鋪,青石鋪成的路向前延伸著。他信步走去,很自然的走向路的尖端,一抬頭,他看見一幢古老大屋。花園在鑲花鐵門裡,兩邊是石牆,花園後面是一幢淺灰色大石屋子,屋子兩層高。他走到鐵門前,鐵門竟然自動打開。他也毫不猶豫的走進去。穿過花園走近大屋,一切仿佛再熟悉也沒有了,就像回家。屋門自動打開,他一大步就邁進去,裡面的情景—— 他驀然醒轉,發覺一脖子冷汗。 司烈呆怔的坐一陣,心中不安和震驚一圈圈擴大。一個全然不同的夢,一個陌生又仿佛熟悉的環境,這又是個什麼啟示什麼預言呢?和他夢了十幾年的那個有關嗎? 生命的奧秘原已難測,想不到夢也是那樣神秘。他連手心都是冷汗。 大門在響,璞玉進來並順手開了燈。 「咦?又是你?」她皺眉。「直著眼睛發青光做什麼?想嚇我?」 「不,沒有。」他下意識的隱瞞了他的「新」夢。「我在等你。」 「我宣佈,我家不再是你的避難所,」她對他極不友善。「現在你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董愷令家,將來的侄女婿嘛。」 「對我友善些,兄弟,」他歎口氣。「我現在心神不寧。」 「你可以追去巴黎?沒有人抓住你不放。」 「我和董靈,並沒有犯滔天大罪,罪不致死,是嗎?」 「在我眼中你已不是以前的司烈。」 「這判決太不公平。」 「我不想看見你,尤其這一陣子,你走吧,去董愷令那兒。」她認真的。 「我只想來你這兒,跟你聊天或見見你都行,不要趕我走。」璞玉是個頑固女性,擇善固執,很原則。 「今夜我很忙,明天一早去東京。」她仍下逐客令,卻婉轉了些。 「東京?為什麼?我陪你去。」 「心領了。我辦自己的事,從來不需要任何人陪。」她的脾氣怪得很彆扭。 「璞玉——」 「真心話。如果你希望將來還是朋友,你立刻消失,半月一月後才出現。」 他凝望她一陣,知道她是認真的。 「告訴我佳兒的事。」退而求其次。 「她已離開香港。」 「不可能,調差的事她還在考慮——」 「請吧。」她替他打開大門。「相不相信在你,你可自求真相。」 司烈站在璞玉的大門外,看見那緊閉的門扉,無言的歎息。今夜他和璞玉走向兩個不能妥協的死角,看來再已轉不出來。 司烈搖頭,逕自離開。 他想到璞玉說佳兒離開,為證實真相,他直奔赤柱。 在樓下他已見到佳兒屋裡的燈光,佳兒果然在家,滿懷希望的按鈴進門。 「司烈少爺?」老工人四姐詫異的說:「你還來做什麼?」 「我不能來?佳兒在房裡?」 「小姐已飛紐約,昨天夜裡。」四姐說:「我清理好東西之後也會回去,這房子退租了。」 「她——真的已走?」司烈有點失落。「為什麼不通知我?」 「我不知道。小姐曾經哭過,我以為——」四姐偷看他。 「我以為你們吵架,除了你,小姐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流眼淚。」 「沒有吵架,」司烈突然煩躁起來。「我根本不知道她走。」 「我不知道。你可以打電話紐約找她。」。 「我會。」司烈吸一口氣。今天什麼也不順利。「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小姐已安排好貨運公司,我只是看著他們包裝,不需要幫忙。」 「有人送你回紐約嗎?」 「我自己會上飛機,小姐會在那兒接我。」 「那——我回去了,替我問候佳兒。」 走了幾步,四姐的聲音叫住她。 「是你惹哭小姐的,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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