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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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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江心月決不考慮,「就是他,你們養虎為患,將來麻煩可能更大。」 「有甚麼證明?」曼寧問。 「我懷疑——他是那個冬姨的兒子,他們先後到顧家是有企圖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傳宗終於忍無可忍地霍然站立,這——太過分,無中生有得簡直不像話。他會是冬姨的兒子? 「胡說。」他漲紅了臉,「你不能含血噴人。」 「陳菊妹是誰?」希仁突然說。 江心月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隔了很久才勉強鎮定說: 「是二十多年前的工人。」 「你知道冬姨是誰?」曼寧冶冶的間。 「冬姨……」江心月飛快的回頭看盧太一眼,她無法再強自鎮定,「她是誰?」 「她是陳菊妹的妹妹。」曼寧再說。 江心月呆在那兒奸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傳宗注意到,盧太也變了臉。 「那——又怎樣?」她揚高了頭,做出一副頑強的模樣,「也不關我事。」 盧太悄悄地從一邊退下,只有傳宗注意到。 「你一直針對傳宗,是不是因為冬姨?」曼寧一下子想起許多事。 「我只覺得他們下懷好意——他們出現後,顧家就此多事。」 「你真這樣想。」 「我跟警察也這麼說,」江心月得勢不饒人,「事實就是事實,你們被他矇騙了,才看不出真相,不信就問問盧太——」 盧太早已不在那兒。 曼寧心中氣憤,她立刻按鈴,讓菲籍女傭去請盧太及冬姨出來。 「我希望你們當面講清楚。」 希仁本想離開,想一想也坐下來,家儀靜靜的走到曼寧身邊坐下。 「發生甚麼事?」她悄聲問。 盧太和冬姨都出來,江心月也在一邊坐下,一種大審判的氣氛彌漫著整間屋,連傳宗也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會不會如曼寧所說將會有甚麼事發生? 「冬姨,你認識江心月?」希仁問。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位好好先生真的已動怒。 冬姨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你呢?你認識她嗎?」他轉向江心月。 「難怪越看你越臉熟,原來你是阿菊的妹妹,告訴我,為甚麼要害我?」 冬姨彷佛聽懂,又仿佛聽不懂,只是怔怔的望著她。望著望著,眼淚沉默的流下來。 「別裝作可憐,你說。」江心月狠狠地說。 傳宗立刻走到冬姨旁邊,用手臂圍著她的肩,無言地安慰她。 「你別逼冬姨說話,她根本不能說話,」家儀看不過眼,「冬姨,我們都在,有甚麼事你慢慢表達,別怕。」 冬姨把臉轉向傳宗又轉向曼甯,曼寧突然感到一陣心氣浮躁,很不安寧。 冬姨做了幾個手勢。 「她說——姐姐死得可憐。」傳宗轉達。 「甚麼意思?誰害她?」江心月尖叫。 冬姨指指「心」又做了個手勢,可惜傳宗看不明。她重複兩次,他仍不懂。 「心中怎樣?不舒服?痛?傷心?」家儀一直在猜,「內疚?」 冬姨眼睛發亮,用力點頭。 「你姐姐內疚而死?」家儀叫。 冬姨連連點頭,眼淚大串落下來。 「胡說八道,與我們有甚麼關係呢?」江心月猛烈地跳起來,「盧太,你說,這冬姨來顧家是否有企圖?」 盧太退後一步,輕聲說: 「我不能亂說話,我只是管家。」 「你說,說得有道理我不怪你。」曼寧說。 「那——是。妤幾次我半夜上洗手間,看見她——」她指指冬姨,「她神神秘秘的在周圍看,好像想找甚麼似的。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冬姨的臉上。 她益發顯得蒼白,身子也微微發顫。 「也許我不該說,」盧太小心翼翼的,「我曾懷疑,她昏迷,她跌下樓受傷, 是否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傳宗霍然站直了身子,嚴肅的厲聲質問: 「請你解釋,這是甚麼意思?」 「我就是不明白是甚麼意思,」盧太依然極有教養的輕語細言,「試問顧家大宅裡有哪個人跟她有仇?要害她?」 也許她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希仁和曼寧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處理。 「所以,最好請冬姨解釋一下。」盧太又說。 「你分明欺負她不能說話,難以申辯,現在你說甚麼都可以啦!」傳宗氣極了,「若冬姨在顧家有甚麼企圖,願天誅地滅。」 「殷少爺,不用這麼嚴重,」盧太斯文的,「大家都面對面了,總希望把事情弄清楚,我只是對事不對人。」 她眼光閃了閃,極快。傳宗心靈巨震,這眼光熟悉極了,分明在那兒見過,是誰?誰?傳宗的疑惑化成言語,衝口而出:「你——是誰?」他指著盧太,「你那種眼神,我見過你。」 盧太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我是盧太,此大宅二十六年的管家,誰都可以證明我的身分。」她挺起胸膛。 「不,我見過你,在另外的環境、另外的時間,你是另一個人——」傳宗十分混亂,這是他最真實、深刻的感覺。 「胡言亂語,你別想把話題扯開,我們說的是冬姨,是你,不是盧太。」江心月叫道。 「為甚麼偷偷去保良局查我的資料?」 「誰?誰去過?你是甚麼人?我們為甚麼要查你的資料?你別含血噴人。」江心月跳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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