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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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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宗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從來沒這麼激動過,全身顫抖,臉孔通紅。 “甚麼,我有份?”他叫。 警探望著他微笑不語,彷佛在看戲。 “請你——再說清楚一點。”他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她說你曾參與綁架。” “你信她?”傳宗不怒反笑。 “我們的意思是,她為何這麼恨你,非置你於死地不可?”警采笑起來。 “我的確從來不認識這個女人。” “實際上,你取代了顧家傑的地位。” “也許在職位上如此,但他們始終是父子,這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顧氏夫婦收你做義子。” “這是罪狀之一?” “不。我們只想請你幫忙!”警探拿出另一疊文件。“保良局的資料顯示你尚未滿月就進去,因為當時你臍帶剛掉。身上沒有任何顯示身分的文件。 “為何要查我的身世?” “這是很有趣的事。陳冬妹助養你,你可知他和顧家有甚麼關係? “冬姨曾替他們——或江心月打過工?” “不。陳冬妹有個姐姐陳菊妹曾是江心月的女僕。” “啊!”傳宗不能置信的叫。怎樣複雜的關係?冬姨怎麼從未提起?只是她似有很多難言之隱。 傳宗想起許多有關冬姨的怪異之處,妤像一提起顧家傑,她就有奇異的沉思、奇異的眼神,還有許多難以解釋的神色。難道——有關? 我們談談另一件案,“躍馬”國際投資公司——就是中途搶你們紐約的生意,也是顧家傑當董事的公司,他們牽涉不道德的買賣股份,還有許多不盡不實的 賬目,商業調查科已深入調查,你——替他們做過賬嗎?” “沒有。應該沒有。我做的只是顧家傑的私人數簿。” “美國ClA也在調查,因為“躍馬”國際也牽涉販賣軍火。” 傳宗呆在那兒,張大了口說不出話。 他心目中,甚至希仁心目中的家傑只是個野心大、好高騖遠、不切實際、想一步登天、隔夜發大財的人,但販賣軍火—— “這是一個國際犯罪組織,從大陸邊界和越南偷運軍火到美國、中南美,和每一處有戰爭的地方去。”警探的神色越沉重,“國際刑警已邀請我們協助。” “家傑——不可能是主使,他不夠魄力。” “是。他不是主腦,我們正調查他的角色。但他的確是“躍馬”的董事。” “我應該對顧老先生怎麼說?” “與“躍馬”有關的暫且不提,關於你和江心月,和顧家,和陳冬妹的一切,希望你問問看,也許——很耐人尋味。” “耐人尋味?”傳宗不明。 “警方只處理綁架案,其中的私人恩怨我們沒權去處理,相信你會有興趣。” “你們不會扣留我?” “你沒有任何嫌疑。我們請你來——或許你能幫顧家解決一些事情。” “顧家傑——” “不能保釋。魏孝全是綁架案的主謀。很可笑,他堅稱江心月並不知情,也許我們會讓她保釋。我們還在調查中,事情尚未結束。” 傳宗這麼快就能回顧家,希仁、曼寧、家儀皆喜出望外。傳宗把警察的一切相告,他沒提及冬姨和自己身世的事。 晚餐後,他到冬姨臥室。 冬姨正怔怔的發著呆,不知在想甚麼。 “冬姨,你有個姐姐叫陳菊妹?” 冬姨全身巨震,眼中露出不安之色,她那表情分明是問“你怎麼知道?” “警察告訴我,你姐姐是江心月的女僕,那人呢?現在在哪裡?” 冬姨的身子微微發起抖來,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她抓緊了傳宗的雙手,眼淚簌簌而下。 “還有,保良局那麼多人,為甚麼你只助養我?”他忽然福至心靈。 冬姨的手僵住了,睜大眼睛呆怔的望著他,好半天才用手勢比劃。 “你還知道甚麼?”她表示。 “我進保良局時尚未滿月,臍帶剛掉,他們推算出我的出生日期。”他說,“我是一九六七年十二月中出生的。” 冬姨一再的用手語問:“還有呢?還有呢?” “只有這些,”傳宗用十分誠懇的語氣對她說,“冬姨,你是否知道一些事而沒告訴我?” 冬姨眼中不安之色更甚,他四周望望,就在這個時候,房門響起來。 “殷少爺,可否請你出來一會?”盧太的聲音,依然斯文有敦養。 “甚麼事,盧太?” 她看房裡的冬姨一眼,打個招呼。 “能借你幾分鐘嗎?” 傳宗掩上房門,倚在牆角。 “我很擔心,大少和心月嬸他們到底發生了甚麼事?”盧太問。 傳宗心中浮起一陣疑問,她為甚麼這樣關心呢? “我也不是太清楚,警方仍在調查,當日捉家傑上車的三個人已自動投案。” “那——已知主謀是誰?” “仍在調查中。”傳宗笑,“如有進一步消息,我可以告訴你,” “謝謝,謝謝。我相信大少是無辜的。” 正預備再回冬姨房,家儀跑過來。 “傳宗,陪我聊聊。”她挽著他的手。 “不陪媽媽? “她睡了。這幾天屋子裡氣氛不好,真悶死人。家傑還下能保釋?” 傳宗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 “你吸氣是甚麼意思?心中有話沒說?” “很多事都是我惹來的麻煩。” “你說江心月、魏孝全他們?真不明白他們會做出那樣的事,關你甚麼事呢?” “不關我事?警方都問為何他們針對我。” “奇怪,他們為甚麼針對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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