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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警方答應妥協,付款?”

  “他們希望我繼續拖延,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確保家傑的安全。”

  “對方威脅?”

  “還算客氣。”

  辦公室門被打開,怒容滿面的江心月沖進來,阿欣欲阻無從,只無奈的站在一旁。

  傳宗匆匆收線,沉著臉面對江心月。

  “我不認為還有甚麼事能幫你。”他說。

  “家傑去了哪裡?為甚麼瞞我?”江心月的緊張惶急不是裝出來的。

  “對不起,關於家傑的事最好間顧老先生,我完全不知情。”

  “我已四十八小時找不到他,他並末離開香港,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面對江心月,他無端的煩躁起來,再沒有比她更不講理的女人。

  “說謊。你一定知道。你們在幹甚麼?逼他辭職又失蹤,一定有內情。”

  “內情只有顧老先生知道。”

  “你比誰都陰險,目前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江心月突然變臉,“你用甚麼方法逼走家傑?你說,我——跟你決不罷休。”

  傳宗啼笑皆非,這女人一定瘋了,怎麼無理取鬧成如此這般?

  “請安靜,我在上班。”他不得不提出警告,“你該找有關的人,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你——就是你,是你害的。”江心月的手指幾乎指到他的鼻尖。“我不會放過你。”

  “請別胡鬧。”他不得不再提出警告,“你擾亂我工作,我可以叫警衛帶你走。”

  “你敢。”江心月悍然瞪著他,那眼光竟帶有恨意。恨?怎麼生出來的?“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阿欣!,”傳宗大聲叫,“請帶江女士出去。”

  “我不走。你不講出真相我不走。”她鐵青著臉端坐著不動。“誰敢碰我一根汗毛?”

  傳宗做個手勢,阿欣聰明的會意,轉身離開,兩分鐘之後帶來希仁。

  希仁看見江心月後,臉色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他的聲音又冷又嚴。

  “你來做甚麼?誰說你可以隨便闖上來?”希仁毫不客氣地直斥她。

  “哎!——大哥。”江心月臉上立刻擠出笑容,變得真快,“我是來看家傑的。”

  “你可以到家裡看家傑,不許再來公司,更不許騷擾傳宗。”希仁瞪著江心月,絕對威嚴的說,“這不是讓你搗亂的地方。”

  “大哥,家傑他——”她委屈的。

  “回家去,立刻。”希仁拂袖而去。

  江心月呆在那兒,她沒想到希仁完全不給她面子。她陰森的瞥了傳宗一眼,又把視線轉到阿欣身上,然後頓足怒憤含怨而去。

  “吩咐警衛,下次別讓她進來。”傳宗透了一口氣。

  被江心月這麼莫名其妙的吵了兩次,他的情緒無論如何也好下起來。

  江心月對家傑的去留這麼緊張、這麼著急,她到底是為甚麼?

  希仁去而複返。

  “以前你認識江心月?”他懷疑的問。

  “從未見過。”

  “她——彷佛針對你。”希仁思索,“難道她知道家傑出事?”

  “無法猜測。”傳宗苦笑,“她今天已來過兩次,目的何在我完全不明白。”

  希仁想一想,轉身叫:

  “阿欣,進來。”

  他搖搖頭,問這個機伶的秘書。

  “江心月常來找家傑?”

  “是。”阿欣面對希仁有點膽怯,“江心月來時是不必通傳的。”

  “她來這裡做甚麼?”

  “她——”阿欣看傳宗一眼,“她總是要錢,總經理每次都給她支票。”

  “你經手的?”

  “是——哎,是。”阿欣神色猶豫,“不過那都是總經理的私人戶口。”

  傳宗突然想起家傑要他整理賬目時常有不注明的支出,總是二十萬、三十萬,他曾經以為是給女明星的。

  “你負責管理家傑的私人賬目?”希仁問。

  “是——”阿欣的臉色越來越壞,“不過有一段時候全是殷先生管的。”

  “傳宗,你也經手?”希仁意外。

  “我替他整理過一些數簿。”傳宗坦然,“是家傑的私下要求。”

  希仁皺著眉,思索了一會。

  “隨我回辦公室。”他領先出去。

  傳宗完全不擔心,他從未做過虧心事。

  轉身離開之際,他看見阿欣臉上有一絲奇怪的笑容。

  阿欣為甚麼笑?

  “告訴我,你還為家傑做了些甚麼?”希仁在他的辦公室問。

  “除了你知道的,再沒有其它。”傳宗說,“他的私人賬目很亂,要很費精神才理妥。”

  “有甚麼來往不明的數目?”

  “只有江心月的一筆沒有注明。”

  “奇怪,家傑為甚麼要常常給她錢。”希仁喃喃自語。

  “是她帶大家傑,可能有特別的感情。”

  警方有電話來,要希仁答應付款,也要他討價還價做得更真實點。

  “已有頭緒?”希仁很緊張。

  “希望有妤消息。”對方只這麼說。

  希仁思索一會,搖搖頭。

  “我始終覺得有點奇怪。”希仁說,“這綁架案似乎太不兇狠,沒有窮凶極惡。”

  “但是他們要一億。”

  “不。是態度上的。”希仁又搖頭,“他們好象知道我必定會付錢,甚至沒有威脅我。”

  “這並不代表甚麼。”傳宗呆怔一下,“一開始你就沒有拒絕他們。”

  “如果我屈服,今夜他們會說付款的方法。”希仁透了一口氣,很累的樣子。

  “家傑辭職,綁架案發生,會下會有關連?”

  “我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能胡亂猜測。”傳宗回憶著在安瀾街口發生的情形,彷佛——是,仿佛家傑並沒有激烈的反抗或掙扎,這是否有點奇怪?

  他不敢講出來。

  “晚上會有便裝警探在我們家,他們說在四周也佈置了人,但願能成功。”希仁歎息,“家傑受了這次教訓,不知會不會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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