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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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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拒絕,今夜。」可若說:「我情緒低落。」 「為情所困?三角問題?」愛咪敏感得驚人。 「什麼話?林可若可是被情所困的人?情是何物?我不懂,你快來。」 「還要我破費坐的士。」愛咪真是忠實的好朋友好助手。「半小時到。」 這半小時可若覺得過了半個月似的。 「真是情緒低落呢。」愛咪審視她。「為什麼?」 「可能工作壓力太大,可能太忙太累,也可能幾天找不到立奧。」她說真話。 「立奧?他人在香港,會幾天找不到?昨天外景還碰到他。」 「你不明白。可以碰到但找不到。」 「這有什麼問題?」 「覺得他忽然離我遠了,像風箏斷了線似的,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並非依賴男人的女人。」 「是。或者這只是種習慣,兩個人相依相伴慣了。找不到他總是不習慣。」 「擔心什麼?立奧對你情有獨鍾,你趕他走他也不會走。」 「我不擔心感情,這方面我堅強也灑脫。我想有點不習慣,或者是其他因素,情緒低落不會只有一個原因。」 「方令剛。」愛咪眼光閃一閃。 「他?關我什麼事?」可若呆怔一下。 「相信我,他昨夜對你那種專注凝視,我看得出。」 「看得出什麼?」可若皺眉。 「他為你動心或動情。」 「別開玩笑,」可若大笑起來。「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宇宙動力也拉不到一起的。」 「別不信,男人看女人那種眼光——」 「你知道後來怎樣?」可若輕鬆地笑。「他站起來不聲不響轉身就走。」 「這樣的事?他真有性格。」 「不。他還在演戲,忘記了對著的是我,不是他戲中的女主角。」她還是笑。「然後突然醒悟,難為情的匆匆離開。」 「你真掃興。原本美麗浪漫的一件事,被你完全破壞了。」 「現實中哪兒有這麼美麗浪漫的事?方令剛戲演得太投入,分不清戲與現實了。」 「或者是吧。」愛咪聳聳肩。「我們觀眾只能看明星經包裝過的表面,不要研究背後,否則什麼興趣都消失。」 「方令剛有不堪的背後?」 「不是不堪。是複雜,並非光芒四射的表面那種。聽說他學歷低,從低下層而來,總之和我們是兩個世界。」 「學歷低,低下層而來又怎樣?」可若不以為然。「表示他奮鬥成功。」 「不不不,別人說他背後的事複雜,我不知道怎麼對你講。」 「那就不講。他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愛咪笑起來。 「你的情緒低落過去了?」她問。 「原來你言不及義是助我忘記低落的事?」 可若孩子氣的拍拍她。「是否委屈了你?」 「一半一半啦。方令剛的事是真聽別人這麼說。OK,我可以回家嗎?」 「幫我吃完桌上的食物才許走。」 那天深夜立奧回來,不過可若已熟睡,他沒吵醒她。第。」天可若離家時,見他睡得正沉,也沒驚動他,只留下字條「等你電話」。 中午時,立奧電話來了。 「今夜可來接你下班。」立奧心情開朗。 「連續兩天不拍戲?」 「你知道昨天沒拍戲?」他呆怔一下。「剛拍完一個電視劇,新劇兩天后守開鏡,難得的兩天假,全陪你。」 「可惜這兩天我會忙得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晚上還得和客戶開會。」她歉然。 「那——我在家等你。」 「別不開心。記否我們都在做瘋狂的行業,這是我們的興趣。」 「沒不開心,只是略有失望。幾天沒見著你。」他含情的。 「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她總是愉快的。 深夜,可若自覺累得像只狗般回到家裡,大為掃興,說會等她的立奧竟不在家,只有桌上冷清清的一張字條。「急事外出,勿等。」 真是瘋抂的行業,不是人做的。可若一邊咒詛一邊從冰箱裡拿一大塊芝士和啤酒,這就是她晚餐兼消夜。 睡到半夜,她聽見門聲鑰匙聲,立奧回來了吧?她迷迷糊糊的翻個身,睡得更沉。 早晨醒來預備上班,意外的,立奧坐在一邊的安樂椅上抽煙,一付有心事狀。 「你在做什麼?」可若從床上彈起。「一夜沒睡還抽煙?」 他搖搖頭,按熄香煙,沉默不語。 「有心事?新劇有問題?或是發神經?」 「算我發神經吧。」他伸個懶腰起立。 「立奧。」她叫。 「什麼事?」他轉身。 「讓我看看,三天不見你。」她笑。 他微笑搖頭,緊緊的擁抱她一陣。 「無論如何,記住我愛你?」他說。 她安心上班。 什麼事也沒有,對不對?是她疑神疑鬼弄得自己情緒低落。她拍拍臉頰,不要發神經。 工作,工作,工作。 她完全被工作包圍,心無旁騖的努力投入,她瘋狂的工作是為做得更好,她是個不許自己輸,只許贏的人, 「波士。你已不吃不喝的坐了九小時,你不擔心吐子餓,我擔心你變化石。」愛咪說。 「我被工作情緒充滿,變化石也是一尊工作中的化石,一定很有美感。」她抬頭。 「工作中的化石。」愛咪搖頭。「藝術。」 桌上的電話鈴響起,是可若私人的直線電話。 「林可若。」她抓起電話說話。 「是我。方令剛。」悶悶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我的直線電話?」她意外。 「想知道什麼,只要去查,一定能知道。」他說:「香港這麼小。」 「找我什麼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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