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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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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吃六千元?我們到底吃了什麼?”可若心痛的怪叫。“六千元?” “今天你有兩個會議,都是見客戶。上午十點和下午兩點。到時候我會再提醒你。”愛咪說。 可若聳聳肩,開始工作。 她是越工作越起勁,越快樂的人,工作中她是絕對自信的,那種自信在她身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種美感,非常動人。 她的美總在不經意,極自然之中流露,她與大部分女人都不同。 然後她開會,再開會,一直忙到六點。 心血來潮,她打電話找立奧,打的是手提電話,必然能找到他的。 手提電話關掉。 不甘心,再打到錄影廠。 “立奧?四點鐘他就離開。已收工。” 心情突然好起來,可以與他結伴夜遊。 再打電話回家,沒人接聽,他沒回家? “愛咪。立奧有過電話?”她叫。 “沒有。也沒見人影。” 可若想一想,決定先回家。說不定立奧去買海鮮,買食物,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一腔歡喜回去,家是空的,立奧不在,也沒有買好的海鮮食物。 他去了哪裡?平日都會有個電話通知。 也罷。獨處也有獨處的好處,她為自己煮了豌速食麪,就癱在沙發上看書。 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有人拍她,她睜開眼睛,立奧站在那兒。 牆上的鐘指著兩點,午夜兩點。 “哇。去哪兒風流快活了?”她隨口說。 立奧的臉居然杠起來, “什麼風流快活。跟上司開會。” “他們說你四點鐘就收工離開。” “是。”他有點不自然。“然後我們到尖沙咀吃飯。一直談到現在。” “電視臺工作不是人做的。” “這是我的志願,我的興趣。”他不悅。 “別誤會,我順口亂說。”她笑。“亂說。” “我們都是瘋狂的事業狂熱者,不分日夜,全心投入。”他也笑了。 “昨天我宴請方令剛晚飯。” “那不是大家熟悉的方令剛。” “表示謝意而已。他吃了我。”千元,獨自一人。真貴。” “我聽說的方令剛,吃你十萬。”十萬也沒有一絲表情,更不會說謝。” “轉性了吧?或者覺得我這女人賺錢不易,良心發現。” “聽過唐碧江嗎?”他突然問。 “唐碧正?誰?男或女?” “我們的頂爺,製作總監,”立奧說:“是個能力極強的女人。” “女強人。” “可以這麼說,”他透一口氣。“今夜就是和她吃飯開會。” “聽說大多數女上司比較挑剔,比較奄尖,比較難纏。” “沒這感覺,”他想想。“她很通情達理。” “那是你的運氣。” “你也是極好的女上司。”他由衷的。 “別拿我比人家,我只能在單純的環境裡工作,若把我放在電視臺,我早已萬箭穿心,被鬥爭而死。” “電視臺不是你說的那麼可怕吧?” “或者更可怕?”她笑。“電視臺的鬥爭無日無之,在裡面工作過而能全身而退的,聽說已練成金鋼不壞之身的大只女人。” “真誇張。” “有什麼好提議?”她說:“我精神極好。” “半夜兩點,我只想睡覺。應付女強人九小時,我筋疲力竭。” “九小時?你單獨的。” “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呼救無門。” “比我更誇張。”她說。 回到寢室,立奧突然從背後抱著她,喃喃的在她耳邊說: “我真的愛你,我們永遠也別分開。” 第二章 看他的神情,她有點感動。的確是,他是個太“真”的人,不但不適合娛樂圈,甚至不適合這個社會。 可若坐在辦公室裡怔怔地想著昨夜立奧的話,“我真心愛你,我們永遠也別分開。”這是怎麼說的?他想過分開的事嗎? 她沒想過分開,就像她也沒想過結婚。目前的情形不好?他不滿意?倒是要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一次。 他們見面的時間太少。 每次不是累得要命的深夜,就是惺忪未醒的晨早,大家都神智不清,能談什麼? 想到就做,立刻打電話給他, “立奧?他們那組出外景,黃昏才回來,” 總是碰不到。連通電話都難。 還是工作重要。 中午要去石澳海邊拍一組外景鏡頭,可若一早就準備好,愛咪通知就會出發。 “天氣不是頂好,太陽沒那麼強,要不要改期?”愛咪問。 “改期?不,”可若跳起來。“太陽不強可以補光,改期多浪費,提前出發。” 石澳海灘,拍戲的不只他們一組。可若張望一下,拍電影的吧?她沒在意。 為了搶陽光,他們迅速投入拍攝工作,可若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地工作,周圍的一切很快就置之腦後,渾然忘我。 直到她拍完最後一個鏡頭,叫停之後,她才恢復林可若的身份。 身邊有個高挺的男人,她呆怔了一下,似曾相識的面孔,這男人站在她身邊做什麼? “怎麼?不認識我了?”立奧的聲音。 “你?”她看看身邊的一組工作人員,“這麼巧,會在這兒相遇。” “香港可拍的外景就那麼多,”他笑。“我站了起碼半小時,你理也不理我。” “剛才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她笑。“回家吃晚餐嗎?” “不——可能有夜班。” “保重。”她像男孩子般的拍他。 她瀟灑的拉著大隊離開、完全不覺立奧的臉變得奇異, 她完全不注意細節。 又是獨自在家。她一直很能享受獨處的樂趣,今夜卻有點悶,想喝杯酒。 “愛咪,”打電話給小秘書。“預備好,我立刻到你家接你,陪我喝杯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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