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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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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人呢?”客戶問。 “他討厭,我讓他回家。”他看可若一眼。 可若心中突然冒上一抹喜悅,說不出為什麼。方令剛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這樣的政治飯局總是虛假的熱烈,客戶講話最多,可若辛苦的應付,方令剛沉默冷漠慣了,他總是那副模樣。 終於也“捱”完了飯局,送走了客戶和方令剛,可若才輕鬆地走下樓,每次應酬完她總是這樣,筋疲力盡比打一場仗更累。 方令剛仍然站在街邊。 四周的人不禁注視著他,他垂著一張臉漠然不動,很尷尬很窘的樣子。他等“的士”? 可若有點不忍,是她約他出來的。他這超級巨星,居然沒開車? “我送你回去!”可若大步走向他。“來,我的車來了。” 方令剛沒有猶豫就上了她的車。 “我回片廠。”他說。聲音平淡沒有波紋。 她不語,很專注的開著車。 她不覺得他們之間有話要說。讓他上車,只不過解他的困。 “你對我有成見?”方令剛突然說。 “怎麼會?你的經理人也這麼問過。” “你——不大理睬我們。”他說得稚氣。 但是他看來又冷漠又驕傲又不近人情。 “你是天皇巨星,我有資格不理睬你嗎?你又會在乎嗎?”她笑笑有點揶揄。 “你是導演,我尊重導演。” 她意外。這不像他說的話。他應該是吊兒郎當,尖酸刻薄的。 “這也不是重要的事,”她灑脫的聳聳肩。“我只不過做過你半分鐘廣告片的導演。” 他慢慢把視線移到她臉上,就定定的停在那兒,凝視了好一陣子。 “你和圈中人不大相同。” “哈。我根本不是你們圈中人。” “於立奧是。” “啊!他。”她笑笑。“你認得他。” “知道。但沒合作過。也是你男朋友?” “是。我們住在一起。”她坦白得驚人。“我們也是很好的朋友、夥伴、兄弟姐妹。” “這是什麼關係?”他笑。與平日那種似笑非笑不同,很稚氣真心。 啊。這偶像巨星還神氣? “就是如此。我們是各自獨立的個體,相處時卻融洽、溫馨、舒服,我喜歡這種感受。” “融洽、溫馨、舒服,”他重複地念一次。“你喜歡這感受?” “有什麼不對?” “不。沒有。”他垂下臉,頭得有點悶。 “經理人為什麼不陪你?” “他討人厭。”他皺起眉頭,又是這句話。 “他很幫你,很維護你。” “是。為了我,他肯做小人,扮黑臉,他對我很好。”他停一停。“可是他討厭。” “你一直說他討厭,我不明白。” 他不言,讓她一直達他到片場。 經理人站在門邊焦急的等侯著。 “老天,你終於回來了。”他一把拉著令剛。“你知道導演大發雷霆?” 他眼光閃一閃,望向可若。 “謝謝你送我回來。”很真誠的。 “令剛,快去向導演道歉,明明有通告,我也推了林可若,你怎能一聲不響就離開?” 方令剛垂著頭,一聲不響地住片場走。 “令剛,令剛!”經理人追上前。 可若仍停在那裡半晌。 方令剛拖著拍戲的全組人,不辭而別的去應她的晚飯約,這——她有點不安又有點感動。這個巨星表面和他內心並不一致,是不是這樣的? 她覺得開始有點懂他。 然這也不重要。她搖搖頭,迅速離開。他們甚至不是朋友,只不過公事上的拍當而已。 但是心情十分愉快,沒什麼原因的。 哼著歌曲回到家裡。 “難得這麼輕鬆愉快哦。”立奧在看電視,並把淩亂的屋子收拾整齊。 “早知你在家就約你一起吃飯,客戶加方令剛,應付得好辛苦。” “方令剛也參加?他從不應酬,圈中人都知道。” “客戶面子大。”她不在意。“客戶簽他三年廣告,每年加一百萬酬勞。” “天皇巨星賺錢真容易。”立奧笑。“不過,這方令剛在電視也捱過一段辛苦日子。” “方令剛出身電視臺?” “現在好多大明星都出身電視臺。”立奧喝著茶。“方令剛個性很特別。” “你怎麼知道?你們並沒合作過。” “人若紅了,他的一切就會廣為人知,”他淡淡的。“他不大得人緣。” “他星運極好,片約極多。” “那是另一回事。他能賣埠,電影公司請他拍戲決不會虧本。他模樣英俊正氣,和一般靚仔明星不同,女孩子若癡若狂。” “運氣沒有道理可講。” “也不是運氣。他捱過,而且肯學肯拼,平凡的劇本到他手上馬上可以光芒四射,他很有天才。” “這與我有同感。”可若搭腔。“我試過。” “不要對他有成見,他的今天得來不易。” “怎知道我對他有成見?”她笑。 “我瞭解你。而且初見方令剛,沒有人會喜歡他,他太冷太囂張。” 可若一早回公司,辦公桌上有束花。美麗的蕙蘭加上大束滿天星。 “誰搞的花樣?”可若立刻大叫。 她亦是喜歡花花草草的女性。 “看看卡片不就知道?”愛咪立刻出現眼前。“要先有心理準備,不要昏倒。” “誇張。”可若抽出卡片。 什麼句子都沒有,只有三個簡單的名字:方令剛。 “搞什麼鬼?”可若笑起來。“我像是那種收花的女人嗎?” “昨夜晚餐三個人吃六千元,人家當然要表示謝意啦。”愛咪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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