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寒柏點點翠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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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她遲疑的。 「不!」他搖搖頭,「我希望能恨你,但——做不到。」 「孝威——」她頗為動容。 他是真心愛她的,是她把一切事情弄得那麼糟,現在,第一次,她有了悔意,她任性的和士柏發生了關係,可真是愛?她錯了嗎? 「剛才——我從你學校門口跟你到西門町,在電影院外面等你散場出來,我一直跟著你,並沒有想要你來這裡。」他慢慢的說,壓抑不了的感情在話語中跳動。「我——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再看看你。」 「孝威——」她眸中湧上了淚水,她真的後悔了。 「我很抱歉剛才——嚇著了你。」他又說。 「不——你跟我回去吧!」她嗚咽著,「否則——我一輩子良心不安。」 他轉身看她,看見那淚水,看見那悔意,他心頭震動幾乎不能自持——終於控制住了,他的雙手輕輕落在她肩上,柔聲卻又無奈的說:「能看見你的眼淚,我已滿足了。」他停一停,再說:「回去之後忘了我,也離開——他,他不會只有你一個女孩子,你明白嗎?」 「為什麼——還關心我?」她吸吸鼻子,「我這麼壞。」 「我——不想讓他傷你的心。」他說。 「孝威——」 「走吧!」他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用力推她出去。 她呆一下,他已關上房門。她想再敲門叫他,然而看見四周許多邪惡的眼光,心中害怕,卻也不敢停留的大步走出去,孝威怎麼選這樣的地方呢? 回到家中,她立刻給士柏打個電話,不是再癡纏,不是要求約會,她是爽快的女孩子,她已答應孝威不再和士柏來往,即使痛苦,她也要做到。她打電話,只為通知孝威的消息。 薇姑接電話,然後迅速的把電話接到士柏房裡。 「荊士柏。」士柏的聲音失去了灑脫。 「是我,嘉嘉。」她很緊張。 「你——什麼事?」他似乎很為難。 「別誤會,我找到了孝威。」她立刻說。 「孝威?」他精神一震,聲音也響亮了。「在那裡?他在那裡?」 「我說不出地名,我剛從他那兒回來,是一個低級旅館,我認得路。」她說。 「立刻帶我去。」他迫不及待的。 「好!你開車出來,我在門口等。」嘉嘉掛上電話。 士柏也緊張起來,換雙皮鞋預備走。 「誰找到了孝威?」曼佳在一邊問。哎,看他,幾乎忘了一邊的太大呢! 「汪嘉嘉,她帶我去。」他不經深思的。 曼佳皺皺眉,並非嫉妒,她就是信不過那野性的小女孩,嘉嘉幾乎什麼都敢做呢! 「士柏,」她考慮著該怎麼說:「找著孝威就回來,別——再陷下去了。」 士柏一怔,他立刻明白曼佳的暗示是什麼。 「放心,我只有一個兒子。」他感激地一笑,大步走出去。 嘉嘉果然等在門外,上了車,什麼也不說的就指示著路讓他開車,二十分鐘,他們已到了那 間旅館,前後也不過是一個鐘頭。 孝威的屋子空無一人,房門也大開著。 「人呢?」士柏抓住一個管房的,「裡面住的年輕人呢?」 管房的看嘉嘉一眼,認得她是剛來過的,他不高興的拂開士柏的手,慢吞吞的說:「走了, 半小時前付錢走的。」 「去了那裡?」士柏情急的。 「誰知道?」管房的雙眼一翻,「你把他交給我了?」 士柏皺眉,他知道在這種地方發脾氣無益,名譽、地位也派不上用場,也許可以用點錢—— 他掏出一迭鈔票,在管房面前晃一晃。 「說實話,我給你五百。」士柏說。 管房吞一口口水,士柏以為他賺少,立刻又說:「二千,或者——」 「去了那裡我不知道,先生,」管房的態度前後相差何止千里?「不過,我看見他拿著一張南下的火車票。」 「南下?那一站?」士柏追問。 「這就不知道了,票太小,看不清楚。」管房的說。 士柏想一想,數了一千元給那人,帶著嘉嘉出來。 「對不起,我太遲通知你,」嘉嘉後悔的,「我不知道他這麼快就走,這附近——又嚇人。」 「不關你的事,嘉嘉。」他扶她上車。 發動汽車,他加快了速度往火車站去,半小時前才離開,或許孝威還在車站?或許他還趕得及? 火車站上一片人潮,那兒去找孝威?無頭蒼蠅似的整個車站走一圈,也沒有孝威的影子。他離開了?或是他要搭的那班車還沒到時候? 站在人群中,士柏竟是茫無頭緒的呆了。 「回——去吧!」嘉嘉在一邊提醒,「我想——我們是找不到他了。」 「為什麼?」士柏怔一怔神,「他對你說過什麼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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