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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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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最後一天假,我們要好好利用。」 「一言為定。」他開心離開。 梵爾回家立刻沖涼,把自己從頭到腳清洗一次,洗去這兩星期的僕僕風塵和疲勞。她打算到偉克家吃免費晚餐。他那個鐘點工人做的菜很不錯。然後回家大睡一覺。 穿著浴袍,她愉快的吹幹頭髮。這個時候,門鈴響起。偉克?或是去而複返,捨不得離開的少寧?或是憂悶個樂的許荻? 門開處,她意外又吃驚,站在那兒的居然是那豔麗的婦人何令玉——許荻的大嫂。 「嗨——許太太,」她不安的是未幹的頭髮和身上的浴袍。「你找我?」 何令玉眼中閃遇一抹淩厲。 「少寧在嗎?」直接了當的問。 「少寧?他在他家,怎會在我這兒?」 「你們不是結伴旅行嗎?他怎不可能在你這兒?」何令玉冷笑。 梵爾一怔,怎麼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 「他已回家。」她仍保持著笑容,這是看在許荻面上。 「你們——真是一起旅行?」何令玉臉色大變。「只他跟你?」 梵爾坦然點頭,愛情使一切光明正大,沒有任何見不得人之處。 「他——沒有跟我講。」何令玉恨恨的。 「請去問他,我不知道。」梵爾吸口氣。 「我能進來嗎?」說完也不等梵爾回答,她推開門大步走進來,一屁股坐下。「你們到哪裡去旅行?」 「上海、巴裡島。」 「很快樂啊。」她彷佛妒恨交集。 「還不錯。」梵爾直認不諱。「原本沒有計畫,說去立刻就動身那種。」 「你——不是阿荻的朋友?」她盯著梵爾。 「是。現在仍是。」 「那——為甚麼跟少寧旅行?」 「許荻是朋友,少甯是男朋友,」她笑。「許荻知道這一點。」 「男——朋——友?」叫得驚天動地。 梵爾微微一笑。 「甚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何令玉驚怒交加。「那天派對不見了你們,是他帶你走,是不是?」 梵爾依然微笑。這何令玉問得太多。 「你用甚麼方法勾引了他?」 梵爾皺起眉頭。勾引,這是甚麼話? 「許太太,我不明白你是甚麼意思。」她不得不武裝自己。 「你明白,你心裡再明白也沒有,你勾引了少寧。」何令玉有點失控。「我還當你是朋友,你竟然做這樣的事?」 「少寧的事與你有關嗎?」 「當然——有關,他是我的表弟。」她挺一挺腰,令自己更理直氣壯。「他是韋家的繼承人之一,我們不能不關心。」 繼承人?梵爾完全不懂這三個字的意義。 「我們小心防範,不能令莫名其妙的女人接近他,怕他上當。」 梵爾再開朗坦率,再心胸開闊,也不能不吃了一驚,又生氣又莫名其妙。何令玉以為她是甚麼人?以為她看上的是少甯的家財?這未免狗眼看人低。 想不到用甚麼話來回她,電話鈴響起。 「梵爾,我立刻過來,受不了你不在身邊的滋味,好像世界末日。」少寧說。 「越快越好,許太太何令玉女士在我家。」她的語氣也無法平靜。 「甚麼——」少寧怪叫。 「請快來,並帶走她。」她收線。 何令玉怔怔的注視她,滿臉狐疑。 「少寧馬上就來,你自己跟他談。」不理何令玉,她轉身回臥室,並關上房門。 聽不見門外有聲音,何令玉大概坐在那兒等著。看她模樣,仿佛輿少寧有甚麼糾葛,否則不會是這種態度,她又妒又恨又驚又怒,她——會是少寧以前香港眾多女友之一? 心臟砰砰加速跳動起來,這是她無法想像,也無法忍受的事,何令玉是少甯表嫂。 等了一世紀那麼長,才聽見門鈴聲急促的響著,看看表,才不過十五分鐘。 大門開了,一定是何令玉。只聽見少寧一進門就嚷:「梵爾,梵爾,你在哪裡?」 梵爾吸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梵爾,」少寧一把擁住她,急切又緊張。「發生了甚麼事?快告訴我。」 梵爾把視線轉向門邊的何令玉,她掩著胸口靠在門上,顯然是少寧進門就推開地,直奔梵爾臥室。 「我不知道,你問她。」梵爾搖搖頭。 少甯滿布怒意的眼睛轉向地。 「何令玉,你又發甚麼顛?」他沉聲說。 「你們去旅行,為甚麼不告訴我?」她揚一揚頭,替自己壯聲勢。 「為甚麼要告訴你?許菲夫人。」少寧怪叫。「什麼時候你管到我頭上來?發神經嗎?」 「以前——你總會知會我。」 「請檢點。我與你甚麼關係都沒有,看在阿菲面上,叫你一聲表嫂。其他的……」他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你看上她甚麼?她有甚麼好?想想你的身分,盡多莫名妙的女人打你主意。」 「住口。」少甯向前一步,好像想打她。「立別離開這裡,立刻走。」 「難道不是真的?一單又一單,最後還要我出面替你解圍。少甯,講點良心。」 「何令玉,你是瘋子!」少寧大怒。「再不走,我叫警察,看你顏面何在。」 「一點良心都沒有,」何令玉似乎豁了出去。「枉我對你這麼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走!」少寧打開大門。「不許再來這兒撒野,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你愛她。」她站在門口間。 「是。不止今生,生生世世都愛她。」他擁緊梵爾,像在宣誓。 臉上掠過一抹黑雲,她大步而去。反彈的大門帶來一室沉寂,梵爾和少寧兩個人都不說話,還沉在剛才的意外和驚怒氣氛之中。 「對不起,」他先開口。「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她勉強笑一笑,有些不自然。 「她那模樣像個妒婦。」 「誰說不是?剛進門見到她,還真以為她是我元配,來踢寶捉姦的。」 她推開他,真正笑起來。 「這麼難聽。」 「奇怪的是,她怎知道這兒地址?」他問。 「許荻是謙謙君子,她迫問,他只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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