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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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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得到,別忘了我也考過大學,也有過同樣的經驗,就象一匹欄裡放出的野馬。”他說。 “我沒有你那麼嚴重,”她說:“我有分寸。” “還說有分寸,每次舞會都參加。”他打趣。 “啊——你看到我了嗎?怎麼不叫我?”她問。 “我沒看到,只聽見風聲。”他笑。 “風聲?風也會這麼多管閒事嗎?”她問。 “只是風聲傳來,沒有人多事。”他說。 “那麼,我在學校裡很有名了?”她笑。 “當然,大學、中學,誰不知道我們的『小可愛』?”他略帶諷刺的。 “你諷刺我!”她怪叫。 “不敢! 出來嗎?”他問。 “出來嗎?你甚至不告訴我去哪裡?”她說:“我雖然不是你女朋友,但你也該尊重我。” “女朋友!?”他冷笑。一下子又改變了音調。“我們去吃晚飯,然後跳舞。” “太俗氣了吧。和七星山旅行不可同日而語。”她笑。 “人活在世界上就是這樣,太清高、太出世不好,太俗太入士也不好,最好在其中挑選適合自己的生活。”他說:“所以偶爾我也吃飯跳舞。” “你總有道理。”她笑。“什麼時候?” “現在已五點鐘了,現在吧!”他說得輕描淡寫。 “我們在哪兒見呢?”她再問。 “門口,你家門口,”他說:“我已經在這兒。” “你這傢伙——你以為我一定會出來?”她叫。 “不,我沒有把握,若是你沒空,我馬上離開,我不在意多走幾次路。” “搞不懂你,你可以早點打電話給我。”她說。 “走路是運動,對我有益。”他似乎認真的。 她想一想,現在走就現在走吧,反正正悶得慌。 “好,等我十分鐘。”她說。 “要那麼久?你也要粉刷門面?”他開玩笑。 “胡扯,難道要我穿短褲跟你去跳舞?”她嚷著。 然後掛斷電話。 她還是選白色,白色麻紗無袖荷葉邊的上衣,白色麻紗的裙褲,非常美麗清新。拿了白色小皮包,穿上白色兩寸高的鞋子,她走出大門。 他又是倚牆而立。 他總不會好好的站,總是倚在那兒,仿佛整個人是沒有支柱似的。 “這麼懶,不站直。”她笑。 “換衣服用那麼多時間,我幾乎要蹲下去了!”他說。 “才不信,你每次都是這麼站的。”她說。 “我每次都等了很久。”他說。 “今天幾點鐘來的?”她問。 “三點。”他面無表情地說。 “你怎麼一次又一次的這樣呢?我說過你可以去按我家門鈴,可以早一點打電話來。”她不滿的。 “我在欣賞你家的屋子。”他半真半假的。 “有什麼好看?”她白他一眼。 “不是好看與否的問題,我覺得很溫馨、很親切、很像一個家。”他慢慢說。 “難道你的家不溫馨、不親切、不像一個家?”她不以為然。 “那也——差不多。”他冷哼一聲。“我很少回家,我住在學校宿舍。” “那你是住在淡水了?”她恍然。“難怪平回總見不到你的影子,你星期六才回來?” “也不一定。”他漠然搖頭。“我這人是很隨心所欲的,想做以麼就做什麼,不考慮任何事。” “有的時候會不會太放肆了?”她問。 “我沒有標準。”他說。“我只按照自己的好惡,我很自我。” ”於是今天想起我這個人,就跑來找我?”卓爾笑。 “其實——”他猶豫一下。“我來過好幾次了,你都不在家,都是去跳舞。” “啊! 原來你來找過我?你早點通知我不就行了,我們可以一起參加舞會。”她在怪他。 小女孩子喜歡熱鬧,人愈多愈好。 “你的同學會歡迎我?”他反問。 “為什麼不?他們都聽我的話!”她頗自傲的。 “好像小太妹的老大。”他笑著搖頭。 “別侮辱人,我卓爾豈是當太妹的人?”她揚一場頭。 “對不起,失敬,失敬,以後要當博士,又是博士夫人,對不對?”他說。 “我對博士沒什麼興趣,我頂多念完大學就算了,”她搖搖頭。“我也不敢奢望自己能考上台大。” “最好來淡江,我們是同學。”他笑。 “你大四,我大一,好被你欺負啊!”她叫。 “不,我不欺負你,我會好好照顧你,”他是認真的。“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同學。” “和我同學有什麼好?”卓爾間。 “至少可以讓我生活中多一些生氣。”畢群說。 她呆愣一下。 今天他說了好多話,也隱隱透露了一點他的家庭,莫非他的家庭其是強烈地影響了他?他的個性,他的人都那麼怪,是與家庭有關吧? “不要把自己說成那麼慘,好嗎?”她拍拍他,小女孩活像個大姐姐。“難道沒有我,你生活中就沒有生氣?” 他凝望她一陣,居然點頭。 他這一點頭,卓爾才發覺說錯了話,她怎麼說這樣的話?立刻,她變得面紅耳赤。 “真的,只有你能令我生活豐富,生命有生氣,因為沒有女孩子像你這麼純真、善良又可愛,”畢群說得一本正經。“這是你溫暖的好家庭培養的,你是動物園中被保護的動物,不會遭受風吹雨打。而我——和另一些人,我們是野生動物,要自己掙扎求生存。” “不要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她稚氣的。“如果你真認為我這麼好,我願意幫你,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目前——不方便,”他搖頭。“如果我們是同學,情形會不同。我會去你家。。 “那我是不是該禱告,讓我分發到淡江?”她說。 “我們都禱告。”他說得像真的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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