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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試試,也許今夜他在。”她說。他按住了她欲打電話的手。

  “算了,還是下次吧。”他輕吻她一下。即使輕吻,她也為之心動。康正是唯一令她心動的男人,當然她遇見過不少有條件有魅力的男人,但沒有一個像康正。他搖搖她的手,他的手輕扶她的腰肢她都有觸電的感覺。他是特別的。

  她臉上泛起紅暈,成熟女人臉上有看少女的嬌羞,更是令人心醉。

  “靄文,你令我情不自禁。”他再說同樣一句話,並重重的吻下去。

  靄然和懷之對坐看,空氣冷寂,屋中並未因有人而熱鬧。

  懷之有看雕刻一般的面部輪廓,他可以說是個美男子,只是神情太冷峻。有拒人幹裡之外的感覺,沒有人願意親近他。

  “近來看了甚麼書?”他問靄然。他已經儘量用最柔和的聲音,但還是冷傲。

  “沒有。忙,也懶。”她不在意的答。

  “不能放棄進修。”他眼光專注於她。

  “進修不一定要看書。”她答,刻板的,“我們部門的人事紛爭是最好的社會大學。”

  “應付得來嗎?”他是關心,卻沒有關心的語氣和神態。

  “公事公辦。不難。”

  “做為一個女人,我相信你的獨立也相信你的強悍,但──會不會辛苦?”

  “不要用強悍兩個字,”她皺眉,“那不是我,我只是強硬,有理由的強硬。”

  “對不起。”

  “在外邊做事,在社會上打滾的女人,如果不強就被淘汰,被淹沒。”

  “你辛苦嗎?”聲音彷佛有絲柔情。“彷佛”。

  “不。這是生活。”

  他停一下,像在思索甚麼。

  雕刻般的臉上一片冷凝嚴肅。

  “在我們學界,人事紛爭也不少。”

  “各人教自己的書,有甚麼好爭的?”

  他搖搖頭,眼中似有一絲冷笑。

  “爭,總不外是名利。”他說,“我選擇了教書,以為清高。其實一樣。”

  “做得不開心可以回到你們的家族事業上,你母親跟你說了無數次。”

  “那更是是非窩,非我所能忍。”他搖頭,“我不和他們爭。”

  所謂“他們”是兄弟姐妹、堂兄堂弟堂姐堂妹甚麼的,他有一個富有的大家

  “也好。乾乾淨淨。”她笑起來,和靄文同樣美麗,只是冷漠得多。

  “只有你懂。”他似感歎。

  “這些年來和別人都格格不入,只有你懂。”

  “我也不懂,只覺你那樣倒也不錯,活得輕鬆些。”

  “你活得輕鬆嗎?”

  “還好。我選了一份不會被炒魷魚的工作,只要自己努力,總會有成績。活得不錯。”

  “我聽人講──如果你圓滑些,憑你的學歷本事,你早已升到同級。”

  “那又如何?我仍然是我,吃一碗飯,穿一件衣服,住一間屋子。”她傲然。

  他眼光一閃,沒有言語。

  “不以為然?”她繼繽說,“我不搞政冶,不要手段,不加入小圈子,我活得沒有負擔,隨心所欲,不必賣誰的賬。”

  “你有道理。”他在讚賞。

  她不欲再講下去,轉開話題。

  “今晚沒有泰國菜吃。”

  “靄文的男友們又來了?”

  “是淩康正。”靄然笑了,“兩姐妹居然有完全不同的個性。”

  “你好。”他說,“你這樣才好。”

  “你知不知道我在許多人口中是變態的最後一個處女?”

  “這是侮辱。”他漲紅了臉。

  “有甚麼不好?”她甘之若飴,“我就是這樣,誰能奈我何?”

  “靄然──”他叫,卻沒說甚麼。

  “甚麼事?”她是直來直往的。

  “沒──沒有事。”明明有話,他了回去。

  她二次皺眉。今夜他為何吞吞吐吐?

  “藝術中心有個書展,是國內一個畫家開的,聽說很不錯。”

  “明天下班接你去看。”

  “我自己去。中午不吃飯,抽空去看看。”她絕對獨立,“等你接我,天都黑了。”

  “也好。明晚我要改一批試卷。”

  “仍然自己改試卷?你的助手呢?”

  “自己改比較公平,”他按按眼鏡,“我喜歡對學生公平。”

  “你是個怪人。”她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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