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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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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想試一試,”他說:“當一次電視劇的男主角,不行就算了!” “為什麼一定要演電視?”莊岩不懂。“如果你喜歡,在美國時怎麼不試?” “我只想在香港試試,”江浪不置可否。“行,我留下,不行,我立刻走!” “我覺得你現在做的這份工作很好,比起演電視要好得多。”征世認真的。 “為什麼?”他問。 “想演電視劇,想當明星,何必念大學?”征世說:“現在演,太浪費了!” “香港人不講這些的,成者為王!”江浪說。 “你太偏激了,江浪。”征世搖頭。 “你知道我說的是真話。”江浪笑。 “那又怎樣?在香港當男主角真對你這麼重要?”她不能置信的。 “不是重要,是——我想做。”他說。 “我記得,你沒說過要名成利就,”征世不以為然。“那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江浪看征世半晌。 “我相信你印象中的我並不正確。”他說。 “那麼我呢?”莊岩說:“我認識你那麼多年,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的印象也不正確?” “你——美化了我!”江浪說。 “不,是你改變得太多了。”莊岩說:“有時候我望著你的背影,覺得你只是個相象的陌生人而已!” “人是會變的。”江浪搖頭。 “人當然會變,你卻變了一百八十度。”征世正色的說。 “那個時候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江浪說。 征世格搖頭,再搖搖頭。 “江浪,真和假是騙不了人的,你的眼睛會告訴我一切。”她說。 江浪沉默了半晌。 “我不記得了!”他說。 三個人之中有一段短暫的沉默。 “明天——我們預備要去旅行,”莊岩忽然說:“去紐西蘭,也許會去一段日子。” “哦——”江浪口中雖這麼說,卻很意外。“很好啊!紐西蘭是個好地方。” “要不要——一起去?”征世問。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的,很虛偽似的,她的臉紅了。 “我走不開,你知道的,”江浪笑。“簽了合同,就等於是賣身契,我得工作。” “對不起——”征世覺得十分窘迫。“我想起以前我們說過要一起去南美闖蕩的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江浪瞭解的。“我不要緊,稱們好好去玩,多久都沒關係,我替你們坐鎮大本營,直到你們回來!” “我不能確定多久,”莊岩看征世一眼。“也許一個月,如果興致好的話,或許兩個月,也說不定。” “征世電視臺的工作呢?”江浪問。 “當然辭了!”莊岩說。 征世呆楞一下,辭職?她可沒有這麼說過,只是去旅行——辭職?那是莊岩的決定,不是她的! “辭了?不是很可惜?”江浪說。 “或者——請假,”征世立刻說:“如果主管淮我請長假的話。” 莊岩看征世一眼,搖搖頭。 “還是辭職好,免得有所牽掛,玩得不起勁。”他是認真的。 “讓我考慮一下。”征世說。 “不必考慮,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永遠在電視臺裡,你怎麼征服世界?”莊岩說。 征世想一想,看莊岩,又看江浪。她忽然有個感覺,辭職與否,是江浪和莊岩之間的選擇。 “好,我辭職。”她下了決心。 莊岩,她肯定的選擇他! 莊岩對她微笑,甚為贊許。 “你若是真的喜歡新聞工作的話,回來之後還可以再找一份!”他說:“免得拖了人家又累了自己!” “明天幾點的飛機?我送你們!”江浪說。 “飛機票還沒買,工作也還沒辭,”征世笑。“不過再晚也是明天,說好了明天就是明天,對不對?莊。” 莊岩只是笑,非常滿意,非常幸福的笑。 “我先祝你們旅途愉快!”江浪只能這麼說。 “謝謝。到了那邊我們會給你電話,”莊岩真是非常開心。“我們會隨時和你聯絡。” 江浪凝視莊岩半晌。 “莊岩,朋友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看見你笑得這麼開心,”他真誠的說:“我相信你是真的快樂,幸福。” “我是,兄弟,我真的是!”莊岩拍一拍江浪。 “你已找到你所要的,莊,你要珍惜。”江浪說,他那種真誠十分感動人。 “我——會。”莊岩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我會”時,令人覺得他有點猶豫,有些矛盾。 “祝福你們!”江浪大聲說。 他們已走回別墅,但大家都沒有睡意。 “征世,記不記得你說過,目前不談戀愛的話!”江浪為自己倒一杯酒。 “記得,怎會不記得呢?”她笑。“那個時候真是沒想到會遇到莊。” “世界上的事是沒有絕對的!”江浪說。他看了莊岩一眼。“莊,現在該放棄你的固執了吧?” “還——不是時候。”莊岩垂下頭,立刻又抬起來。“你放心,我——會有決定!” “現在還不是時候?”江浪啜一口酒。“那是什麼時候?你不小心把握,機會還是會溜走的!” “你說什麼?”莊岩不以為意。 “我說——征世雖然是跟你去旅行,但並不表示別人就沒有機會了,是不是?”他說。 “是嗎?”莊岩笑。“那麼我要小心留意一點,不過別人有這機會。” “你們都在胡扯,”征世揚一揚頭。“誰都可以有機會,選擇權卻在我自己手上。” 江浪凝望著她半晌,笑得很可惡。 “你笑什麼?江浪。”她忍不住問。 “我知道的,如果讓你再選十次,你還是選莊岩的。”他說。 “啊——這倒不知道,”她仰起臉笑,非常開懷。“我從來也沒想過這問題,不過——也有可能!” “怎麼?”莊岩反而不懂。 “我是個非常執著的人,”她笑。一點也不介意。“鑽進牛角尖也只有認了!” “認了?好象很不值得似的!”莊岩說。 “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有時候我做錯事,但我會固執的一直錯下去,”她掠一掠頭髮。“我是個不言悔的人!” 莊岩定定的凝望她,好久都沒出聲。 “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征世看看江浪又看看莊岩。 “很對!我欣賞你這種不知悔,不言悔的個性。”江浪說:只是欣賞。” “不必強調,有人會怪你嗎?”莊岩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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