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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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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要在香港找份工作,暫時做一下吧。”他聳聳肩。 “什麼原因使你留下?”她好奇的。 “你該不是要我說你吧?”他笑了。 “你這惡棍,”她用英語笑駕。“你能做什麼工作?去教數學?” “開玩笑,”他說:“我想進電視臺!” “英文台?好,我幫你問問,或者我們有機會做同事!”她熱心的。 “不,中文台!”他半真半假的,“我並不想做新聞工作,我想演戲。” “你——”她指著他,仰天大笑,“你演戲?你那比我更糟的廣東話,你演戲?” “為什麼不能?”他也笑。“我演不講話的冷面殺手,為什麼不能?” “好,我也能介紹你去,你有知名度,你是眾多吸煙人士的偶像!”她不認真的。“說不定你一炮而紅,比那個什麼——東方——東方猛男還紅!” “東方猛男?什麼?”他不懂。 “開玩笑的。”她說。“我們去那裡?” “石澳!”他說:“我去超級市場買了萊準備做晚飯請你吃!” “哦!很能幹嘛!”她看看車後面,果然有些塑膠袋、紙袋什麼的。 “要炒菜就不行,我請你吃火鍋,他笑,“用小煤氣爐,自己煮自己吃。” “你的請客好方法!”她笑。 “主要不是吃,和你聊聊天是很開心的事!”他說,聽得出他話中的真誠。 “可以到我家,我能煮一點中國菜,至少,我的面煮得不錯。”她說。 “有機會讓你表演的,”他說:“如果工作有了著落,我不會再住石澳,借人家的房子不能住得太久。” “真要在香港落地生根似的!”她笑。 “說真的,香港是個吸引人的城市,”他說:“比起美國,它更繁華,更熱鬧,也更多采多姿了。” “因為香港小,所有的一切都是密集的,濃縮的,所以比其他大城市更能令人目眩。”她說。 “你說得有道理,”他同意,“何征世,說真的,如果我去拍戲,你認為我有沒有機會紅?” “你要我說真話?”她凝望著他。 “當然是真話。”他是認真的。 她思索一下,終於搖搖頭。 “江浪,在亞洲,你的機會不會大,”她說得相當中肯。“如果只拍一輯輯的廣告,你會成為偶像,因為你不同于一般的亞洲人,雖然你是中國人,因為你這種帶有美國味道的不同;一旦拍戲,觀眾將很難接受你,因為你令他們沒有共鳴感。” 他聽著,思索著,沒出聲。 “而且,你對於拍此地那些過份誇張的戲,”她再說,“你能習慣嗎?” “說得我好象就要簽約似的,”他笑起來,“不過我同意你的意見,很有道理。” “這是事實,所以我這道地中國人只能在英文台做事,”她攤開雙手,“在中文台,人家不接受的。” “好!我打消此念,”他笑,“那我該做什麼呢?” “我不能替你出主意,我不是你!” 他不信,汽車從黃泥湧峽道轉入淺水灣路。 “我真想什麼都不做,去流浪!”他說。 “流浪?誰不想?但是流浪要有本錢。”她說。 “這問題不大,”他歎口氣,“我想去希臘,只坐在碼頭上看漁船進進出出,或者釣魚!” “你的想法太消極了,”她不同意,“你才多少歲數?” “經過一次愛情的洗禮,人是會變老的,”他說:“當然,我是指心靈。” “沒有那麼嚴重,”她絕對不同意,“愛情肯定的傷不了我一根汗毛。” “那是你沒有經歷過,”他淡淡搖頭。“經過了那四十八小時,我回到紐約,在街頭獨行時,一抬頭,望見天空只是黑壓壓的一片,真的,是黑壓壓的!” “過份誇張,你該去寫小說!”她說。 “如果我會寫,等我老的時候,我會把這段經歷寫出來,那一定很美,很深刻,很動人,也一定會——轟動全世界!”他說。 “也會很遺憾。”她笑。 “是,是遺憾,”他正色的點頭,“你知道嗎?經過這麼些日子,我漸漸的發覺,遺憾的事掛在心頭,竟也是一種美好的情懷!” “不懂,不懂,”她怪叫,“一個大男人,說什麼遺憾是美好的情懷,真受不了你!” “你怎麼常常受不了我呢?”他也笑,“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的日子要見面,不是嗎?” “那你就得改,”她肯定的說:“我這人是不會改的!” “要我們長時間的好好相處,你得改!” “說得好象我們要相處一輩子似的!”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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