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嚴沁 > 初晴微雨 > |
四十二 |
|
「再過十年你或者會明白我,」若男說:「女性到我這般年齡,事業——的確是重要過一切。」 「或許是的。」雪凝極有分寸。 「還——不能吃晚飯?」冷敖有些不自在。若男今天的怪異是因他而起的吧? 「不是要等溫若風嗎?」曉晴很少開口。 「啁——是。很久沒見若風。」冷敖說。 「我們每天都見他,他在學校。」曉晴又答。 「雨濃呢?」若男忽然提起。 「他也有十天沒來。」冷敖淡淡地說。 「聽說他的前妻回來了,而且和現任丈夫離了婚。」若男是望住雪凝的。 她今天來做什麼?刺激每一個人。 「是。我們已經見過淑賢。」雪凝平靜如恒。 「怎樣?聽說她很精明能幹,若風說的,他的一個同學認識淑賢。」若男說。 「大概是吧」雪凝笑了。 「這就是雨濃少來的原因?」若男還不放鬆。 「不。他每天都有電話來約雪凝。」冷敖本能地保護妹妹: 「是雪凝沒有空。」 「啊——」若男拖長了聲音。 她才真的變了,完全不是平日爽朗、大方,有男人作風的若男。 「溫若風來了。」曉晴叫。 若風還是一如往常,展開溫暖如風的笑容,非常瀟灑的大步走進來。 「到齊了嗎?」他第一眼還是看雪凝:「我是說我們原班老朋友。」 「雨濃缺席。」若男還是不肯放手。 「剛才跟他通了電話,他有事不能來。」若風說。 「什麼事比老朋友相聚更重要?」若男問。她那語氣——簡直像挑撥離間。她是原來的若男嗎? 「是淑賢和兒子堅志的事。」若風望著姐姐。 「這雨濃——」若男搖搖頭。 連冷敖也忍不住搖頭了,怎麼她今天的言語、態度竟惡劣至此? 「是不是等會兒看電影?」若風還不識趣。 「不去了,晚飯之後下圍棋。」若男答。仿佛大家已答應了她似的,由她去安排一切。 「誰下圍棋?雪凝和曉晴?」若風問。 「她們要溫習,我跟冷敖下一盤,你可觀戰。」她說。 曉晴臉色當然不好,她看冷敖,他不出聲,沒表情,她也只能忍。 今天她能表現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一言為定。」若風對著雪凝:「雨濃說你的彈琴造詣一流,我可有機會欣賞?今夜?」 「我不是時時有情緒彈琴的。」她搖頭:「而且不習慣有人在旁邊聽。」 她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不能令若風有個錯覺,若不是雨濃也不會是他,他和雨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沒有資格代替雨濃的地位。 「那我就等機會,」他真有耐性:「總有一天我會等到你有心情、有情緒又不介意我在旁邊。」 「若男才說女人固執、不肯改變是值得驕傲的事。」雪凝微笑。「我也是那麼固執的人。」 她笑得那麼美,令他看得發呆;另一方面,她不留餘地的話也著實傷了他的心。 電話鈴響,她順手接聽。 「你?是,我是。不,我沒有空,家裡有些客人,我也要溫習,講勿來接我,再見。」她收線。 每一個人都清楚地聽見她的話,每一個人都用疑惑又詫異的視線望著她。 她看大家一眼,聳聳肩。 「可以吃飯了吧?」她站起來,毫不介意地說。 「雪凝,是雨濃?」冷敖最關心。 她但笑不語,拖著曉晴走向飯廳。 「雪凝——拒絕了雨濃?」若風喃喃地:「為什麼?」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男也問:「淑賢?」 「走吧!可以吃飯了。」冷敖站起來,也不回答他們。 雨濃也真沉得住氣,雪凝不答應他的邀約,他就不出現。 他雖然每天電話不斷,雪疑心中也不高興。 「不要這麼強硬,一直拒絕下去,如果他以後真的不再來呢?」曉晴擔心的。 「那表示我們沒有緣分。」 「你太強硬。」曉晴還是那句話:「現在大多數的男人都沒有耐性。」 「我不要大多數的男人。」 「會不會後悔呢?」 「那是另一件事。」雪凝淡淡地笑:「我相信會後悔,但原則必須堅持。」 「你到底要他怎樣?」 「很簡單。我或淑賢,其中不可能有猶豫。」 「他分明選擇了你,否則他那麼忙,每天還電話不斷。」 「他為什麼不來見我?心虛?」 「是你拒絕了他。」 「他可以自己來。他現在並沒有表示決心。」雪凝是鑽牛角 尖。 「你太驕傲了。」 「不是,我堅持原則。」雪凝笑一笑:「不要談他,你和哥哥晚上看電影?」 「誠心邀請你一起去。」 「開玩笑,我不會做燈泡。」雪凝拍拍她:「我在家練琴,今天有這心情。」 「隨便。」曉晴愉快地和她分手:「我回家換衣服,冷敖會來接我。」 「在溫若男面前你得了全勝。」 「也受了不少閒氣,不過——都算了,因為冷敖表現肯定,沒有猶豫,所以我認為值得。」 「你會很幸福。哥哥喜歡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 「難道雨濃不——」曉晴說一半自動打住。 「雨濃以前愛過淑賢。」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