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之淚(5)_亞伶

五

　　「不不不，我是公司的董事長，讓我出面來談才能顯示出我們公司的誠意，說話也才有份量。」

　　聽完這話，雷楓的母親在話筒那方非常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連雷楓都聽到了。

　　「……不過，兒子，說點正經的。我們打電話給你不是為了炫耀我們在泰國過得多悠閒。」

　　「是嗎？」雷楓以為繼父的意思就是如此。

　　「……我們是為了問你一件事……咳咳，你媽要親自問。敏敏。」

　　那方的話筒交接過後，問話的換成雷楓的母親張荃敏。

　　「……兒子，你和你太太昨晚怎麼樣？做了嗎？」

　　「……媽……」打電話回來是為了問他的房事？

　　「不要不說話，做了沒？」

　　張荃敏連聲催逼，最後雷楓終於、極不得已地透露了這樣的話。「她是你媳婦了，可以了嗎？」

　　「……是嗎？」那方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兒子，老實說，你那個新娘似乎很不甘願啊。」

　　婚宴之前她就感覺到了，夏家的人對這樁婚事並不是非常滿意，而新娘子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更讓她這個當人母親的氣憤。

　　她兒子有什麼不好嗎？有臉有錢有才幹，雖然性格內斂了一點，但那麼有男子氣概的男人連她這個做媽的都沒得挑，如果雷楓不是她親生兒子，她還真想倒貼上去，夏玫芳那個夏家大小姐是看她兒子哪點不順眼？

　　從訂婚到結婚，夏家人百般挑剔，一會兒說婚紗不夠好，一會說排場不夠隆重，而那個准新娘則是一句話不吭，好象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她這個做人家媽的愈看愈氣，偏偏兒子一直擋在中間做和事佬，請她不要介意。

　　是呀，當事人不介意，她這個媽媽介意有什麼用？如果真的對著媳婦指指點點，到時候夾在中間的兒子不是更不好做人？

　　可是這口氣忍了這麼些日子，最後實在忍不下去，索性跟著老公在婚宴結束的當天晚上就坐飛機離開臺灣了。眼不見為淨。

　　不過說到底，她還是雷楓的母親，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回來問問看他們這對新婚夫妻情況如何。

　　雷楓當然知道母親的想法，聽她提起這件事，一時之間也無言以對。

　　母親察覺到了，他這個當事人又怎會察覺不到？

　　「……媽，你給她點時間適應。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立刻適應結婚後的生活吧？」

　　更何況，他跟她的婚姻並不是兩情相悅後的結果。

　　「……兒子，不是我說，我一開始就不是很贊成你的決定。你要跟夏家合作，何必搞什麼聯姻？」

　　憑夏家那種外強中乾、打腫臉充胖子的過氣豪族，他們的女兒還配不上她的寶貝兒子呢！

　　「……媽。」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妻子，雷楓也很為難。「你讓我處理，好嗎？」

　　「好啦好啦！讓你處理就讓你處理，反正我這個媽老了，也勸不動你這個兒子了。」

　　「媽——」

　　雷楓陪著苦笑。

　　「跟爸在那邊好好玩吧！」

　　「呵呵，知道了。」張荃敏決定放過兒子一馬。「喔，對了，補充一句，我跟你爸才不是在這邊玩，是來談公事的喔！」

　　「是——拜拜。」與母親道別後，雷楓再次仰躺進那寬大的辦公椅中，身體一晃一晃的。

　　唉……那個已是雷太太的女人啊……

　　雷楓鼻間似乎聞到玫瑰的芳香，那是白玫瑰的清雅味道……

　　「喀嚓！」

　　大門轉開的聲音讓支著額頭在餐桌上發呆的夏玫芳嚇了一跳。

　　她看著分針在鐘面上轉了好幾圈，腦子裡不斷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打個電話到雷楓的公司裡問一下，可是轉念一想，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雷楓公司的電話號碼，她也不知道該找誰去問，只好坐在椅子上發呆，直到現在才回過神來。

　　進了門，看到夏玫芳坐在餐桌旁，桌上幾疊冷掉的飯菜也讓雷楓驚訝。

　　「……你煮的？」

　　「……嗯。」不過，已經冷了。夏玫芳清亮的瞳掃了菜肴一眼，淡淡的發現這個事實。

　　已經八點了，雷楓應該已經吃過晚飯了吧。

　　正在想著要不要倒掉這些飯菜，雷楓卻自動地拿了碗筷坐了下來，夾了一塊糖醋雞細細咀嚼。

　　「很好吃。」

　　夏玫芳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看著桌沿。

　　雷楓看著她，問：「你吃了嗎？」

　　「……還沒。」

　　她從六點坐在這裡發呆到八點，根本忘了要吃飯。

　　「為什麼沒吃？」語調高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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