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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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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冠麗的雙眼再也維持不了冷靜,就見她迅速轉身,毫不遲疑的往俊美無敵的男人方位走去。 姚子望身子半靠著一旁的大理石圓柱,靜靜的、遠遠的看著那個發光體。這個男人,已逐漸從自信的建立中,散發出一種她已經見慣了的那種企業精英特質。他身上的天真不見了,清純陽光的氣質不見了,那雙美麗晶透的大眼睛裡不再盛滿世間皆美善的天使光采,而是注入了精明深沉,並且謹慎。 「呵——」姚子望突然低笑出聲。因為她看到了以前每每遇到趙冠麗必定轉身便走的人,此刻居然能夠以生疏有禮的態度面對趙冠麗;雖然笑得很假,但終究是學會了言不由衷的本事。 真是一個不錯的徒弟。等到他把「奸險」「詭詐」都學上手,就是要料理她的時候了吧?畢竟這些年他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眼中常常閃著不服氣,那種「妳給我記住」的眼神,她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呢。 「子望,妳也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側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向來人,習慣性扯出笑。 「嗨,康元。」 名叫康元的男子,是姚子望的大學同學,兩人曾經是男女朋友,她以為自己會與他結婚,一同創造輝煌事業。然而事實卻是,他與她分手。他知道她的事業心強,而他要的是能待在家中的女人,所以兩人平和分手。不久後他娶了一名宜室宜家的女子,為他生養小孩、服侍長輩,為他經營一個溫暖的家庭,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在工作上打拚。 「今年宴會在台北舉辦,我就想妳應該會來。」康元微笑。「這些年妳在姚氏裡做得有聲有色,真是了不起。」 「你也不差。能被首富莊家賦予重任的外人,八十年來不超過五隻手指頭。」 康元含笑接受這個讚美。他出身小康家庭,能有今天的成就,確實是他努力掙得的。他也很以自己為傲。 「別這麼說,我是先成家後立業,家裡有人照應,才能全心投入工作。妳呢,現在事業有成,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吧?我最大的孩子都八歲了。」 姚子望只是笑,望著這個精英型打扮的年輕男子,發現一個男人不管多年輕,他的心態還是非常傳統,總覺得結婚是頂重要的事,尤其是對女人來說。 「你夫人沒來?」她問。 「沒有。」康元聳肩,很理所當然的樣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扯扯股市行情、說說國際情勢,就跟其它商場上的泛泛之交沒兩樣,難以想像這男人曾經是她慎重考慮要結婚的對象。 「姚——小姐。」程雪歌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女人,千辛萬苦的來到姚子望身邊,本來習慣性要叫她姚子望的,但及時想起這裡是公眾場合,他允諾過絕不讓外人知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於是很快改口。 姚子望看他一眼,點點頭。「稍等。」然後對康元道:「有空再聊,失陪了。」她當然知道程雪歌的到來會讓她霎時成為全場的注目焦點,不過她沒什麼心情理會,將程雪歌領到較無人的一角,問他: 「沒帶清舞一起來嗎?」 「她說她要回美國去了。」程雪歌直接對她道。 姚子望細看他焦急的神色,猜測道: 「你的意思是,她要離開台灣,不回來了?」 「她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跟她回美國,一個是分手。」程雪歌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就想跟她講這件事,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對她說,希望她能提供他解決這件事的方法。她很厲害的,幾乎無所不能,也是不擇手段的,那她一定會有辦法的吧? 「你有沒有考慮跟她求婚?」這對患難鴛鴦歷經這麼多年,也該修成正果了。 「我提了,可是她並不開心;她說不僅公司裡愈來愈沒她使得上力的的地方,連我的心也是了。我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我並沒有對不起她過,我只有她一個女朋友,也認定她是我的妻子,她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程雪歌忍不住耙了下頭髮,將原本束好的長髮都給耙散了。 姚子望不為所動的看著他。有這種傾城絕色的男朋友,也是件挺辛苦的事吧?不是說男人始終如一的忠實,就能讓身邊的女人永遠安心,必須承受的壓力是難以想像的。想得到程雪歌的女人,可不只是趙冠麗一人而已,每一個有機會與他共事的女人,總難免會帶著一絲絲美好的遐想,誰教他的光采始終不曾隨著年紀老大而消失? 「妳——要不要去勸勸清舞?或問問她,她的心結到底是什麼?」 「她不肯跟你說?」 程雪歌無奈的點頭。 「這是你今晚來這裡的原因?」這麼神通,居然知道她在這裡? 程雪歌一愣,搖頭,開始四下張望。 「不,我聽說日本東野集團的人會來這裡,所以特地過來。他們打算取得一塊土地,開發溫泉別墅,我手邊有幾筆土地想介紹給他們。」 「只是介紹?」姚子望眉頭一挑。 「如果可以,當然希望可以參與營建。」程雪歌揚起頭,滿是雄心地道。 「只是參與?」姚子望又以不置可否的聲音道。 程雪歌不悅了,以隱忍的聲音問: 「妳是什麼意思?有話大可直說。」 「你為什麼不自己建呢?」 自己建?動輒幾十億的工程,她怎麼能說得這般輕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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