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這個男人有點酷 | 上頁 下頁
二七


  弄潮從他的神色嗅出了不尋常的閃躲,賊賊地一笑:「那,他們來當食客的原因呢?不會是有人想要你從中挑一個女子來當妻子吧?叔叔?」

  「兩方家長都有意撮合,弄潮,妳奶奶兼姨婆相當中意慕容家兩位小姐,又基於門當戶對的考量,便邀她們來此渡假了。我則是看震須自己的意思。」韓霽很開明地表示著。畢竟兒子才十九歲,不急,而且他也並不怎麼注重門當戶對那套觀念。

  看著韓震須俊臉泛紅,一副尷尬樣,弄潮忍不住雪上加霜道:「這芊芊小姐就不必考慮了,敢鞭打我就別想冠上我家的姓,不過,那位惠惠小姐就不錯了,知書達禮,知進退,又懂規矩,標準的閒妻良女,而且,天下前一百名的美女中,她無疑可以吊在榜尾,也算是個美人。堂哥,您就別客氣了,快快娶回家吧!」

  「她這麼好,妳不結伴一同當個姊妹去服侍你的未來夫君?」他反將她一軍。明眼可以看出慕容惠惠心儀的人士誰,否則小弄潮不會一再找機會給她「好看」。

  弄潮連忙挽住一旁管又寒的手,刁蠻道:「誰敢與我搶老公,我第一個不饒她!長得不比我美的女人最好安分一點。」

  韓震須再三搖頭嘆氣,很誇張地拍了拍管又寒肩膀,對他道:「難怪她的哥哥們很佩服你敢要她,並且還無比感謝你『犧牲』自己。」

  管又寒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小弄潮,她正不懷好意地瞪著韓震須呢!

  韓霽笑著改了話題:「對了,震須,飛雲他們兄妹今兒個怎麼不見蹤影?」

  「他們今早趕著去又梅縣勘查第二道指令的地點。在沒有人能悟出第一道指令的情況下,他們想同時研究三道指令的關聯性,飛雲兄的企圖心非常的強。」

  「也難怪了,如果他能立此大功,那麼第五代的掌門令符是非他莫屬的了。」韓霽點頭。

  「慕容家很窮嗎?為何他家會認為尋到財寶就是立了大功?」弄潮由對那三兄妹的觀感上,直接否決了他們一整家子。

  韓震須因而明白小弄潮對江湖上的事是完全一無所知的,但——不會管又寒也不知道武林四大世家歷代以來的顯赫威名吧?然而當他看向管又寒時,管又寒回他的卻依然是一如以往平靜深沉的表情;那不是無知,而是一種漠然,更可以說是接近——不屑。雖然不曾真正看過他顯身手,而他向來表現平凡,但韓震須仍能在他偶爾表現的銳利沉穩中料想他應是江湖中人,必然會知道江湖上的事,可是他的表現卻是匪夷所思。很費解的男人,不是嗎?

  「江湖上除了有九大門派領導興衰、主持公義外,尚有四大世家,分別為:慕容、南宮、唐、費,各有專精本事,傳子傳媳不傳女,因此外人永遠無法學到他們的專長,所以他們得以世代傳承,歷久不衰,在武林上備受重視佔有一席之地。不管什麼門派或是世家,在傳承時,皆得是同輩中最出色、建最多功勞,以服眾人的人才能登上掌門人寶座。可是,近二十年來,江湖上可以說是太平無事的,年輕一輩的子弟,所有意角逐寶座,就得找機會出名,發揚自家的名聲。慕容世家相當富有,飛雲兄雖是嫡傳長子,有得有本事讓人心服才成。而今,江湖上最受人注目的便是童笑生留下來的巨大財富與武功秘笈了,有本事得到的人,便可聞名天下了。」

  「哼!那種公子哥,我看功夫也不甚了了,還是勸他乖乖地當個大少爺吧!財寶不會有他的分的,即使不幸得到了,只不過給了人殺他的理由罷了!」弄潮對什麼四大世家沒有任何幻想,連好奇去詢問都沒興趣。

  韓霽道:「弄潮,妳堂哥說妳有心取得童老前輩的醫書與珍貴藥材醫治你娘的眼是嗎?」

  「是呀,不然能如何?去地府挖童笑生回魂呀?沒找到人,只好看看他書中有否記載一些醫治方法了。」她歎口氣,一大票江湖人花了數個月還解不開那老頭的三道指令,除了代表他們是一群呆子外,就只能說指令太深奧了。她沒有急巴巴地跑去破解,只是心中歎氣,希望那老頭當真是有寶可讓人尋,否則她真的要去挖他出來鞭屍了。

  「這樣吧!」韓霽道:「妳一方面去尋寶物,而我一方面以『躍日齋』的名號去廣求天下名醫,我人脈較廣,也許能引來醫術精湛,並專治眼疾的名醫。我並不排除也許童前輩有傳人的想法,若當真有,並且找了來,便不必在去與人爭寶,妳娘的眼也復明有望。」

  弄潮點點頭,笑道:「謝謝叔叔,麻煩您了。」

  她轉頭看向管又寒,奇怪地捕捉到他若有所思的眼光一閃而過。

  §第七節

  弄潮在第三天向韓震須問了童笑生的那三道指令的地點,坐在書房中將那三個地點寫了下來。分別是:

  萬林縣——管鳴峰石碑。又梅縣——滲吾居。寒松里——紀莫徒橋。

  實在讓人捉不到頭緒呀!完全看不出有何關聯,莫怪大部分的人相信只有解開第一個指令才能知曉下一步驟,弄潮左看右看,倒是好笑地發現一件事,連忙再度抓起毛筆,快得讓墨汁濺到臉上也不自知,一一將三個字圈起來,第一道指令的「管」,加上第二道的「又」,以及第三道的「寒」,合起來恰恰好是她心上人的大名,真是個大巧合!為此,她喜歡上了這三道莫名其妙的指令,看得開心不已的同時,也想要與管又寒分享。抓起紙,立即衝往他的別院跑去,希望他磨藥已告一個段落。

  不錯,管又寒已將採回的草藥研製完畢,才走出房門,立即在門廊上遇見慕容惠惠。她手抱一大束白菊,裝扮得嫻雅美麗,那雙盈盈秋波正靜靜凝視他,訴著她無言的情意;猶如哀怨的百花仙子,綻放著嬌顏卻得不到觀花者的欣賞。

  她希望她仍是有些機會的,畢竟一切尚未成定局,而她也相信,在他冷凝無情的面孔下,有著一顆值得她不顧一切爭取的君子之心。

  輕輕地啟著朱唇,她低語:「我希望你氣消了,為了十幾天前我妹妹的放肆,今日特來向你道歉。」

  「不必。」他半靠著廊柱,由於她居中的立於台階上,而且阻礙了他出去的路。因而他也不便斥開她或請她退開,只得等她說完要說的話。

  「謝謝你的諒解。這花——讓我插在你的房中好嗎?它令我想到你,清高、淡泊。」她技巧地將花捧在他身前,讓他拒絕不得,也默默地告知了她的情意,雙頰湧著羞怯的紅暈。

  管又寒沒有接過,淡淡道:「請自重,這是不合宜的。」

  「只是一束代表友誼與諒解的花而已。」她微笑,說著他不能拒絕的理由。

  這個畫面,就是弄潮走進拱門看到的景象。

  壓下怒火,她輕快地跑了過去,一把接住了那束花,並且「順便」在經過慕容惠惠時將她撞歪在一邊,如果可能,弄潮更希望將她撞飛到圍牆上去粘著。

  以甜甜的聲音笑看她:「哎呀!好美麗的白菊,都是盛開繁放的呢!只可惜太過盛開了,凋零得也快,少了一點嬌羞含苞的韻味,大膽得讓人不敢領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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