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這個男人有點酷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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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姑娘,不知你們打算前往何方?」韓震須含蓄多了,溫和親切的笑臉讓人倍生好感。 「問他。」弄潮給他友善的甜笑,玉手一勾就挽著管又寒的臂彎了。 這行為令韓震須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想仗義執言了:「妹子,看在咱們同姓本家的份上,妳可別怪我多是,看來你們並無六等親以內的關係,在行為上還是收斂些妥當些。即使親如兄妹,在外頭也不宜有此輕率的行為。」不知為了什麼,韓震須對弄潮就是有一分出自兄長式的關懷。一如他關懷妹妹嬉雪與逐雲一般,完全不參雜男女之間的情愫。為什麼呢?面對這般美好的女子他會以妹妹代之呢? 慕容飛雲連忙附和著點頭:「是呀,是呀,韓姑娘,給自己多一點選擇機會才是聰明之舉,妳值得更好的!」為了她的美麗,他不會在意她曾對其他男人有不合宜的舉止,多麼偉大的心胸呀! 韓震須的「唸經」,弄潮還不是那麼排斥;可是,那位慕容公子,她就很討厭了!他是什麼東東呀?這麼捧他自己?她偏偏不買賬:「是的!我與他既不是兄妹,又不是父女,甚至不是六等親之內的任何一種關係!但是,一年以後,我發誓,他非當我的丈夫不可!我跟定他了!」 饒是管又寒天性冷靜如山岳,也被弄潮的話嚇去了半條命!他臉色乍變地瞪向身邊的小女人,一時之間張口結舌,理不出心中是哀嚎,還是竊喜——而那個韓弄潮姑娘就趁機往他身上偎去,一副甜蜜幸福的樣子。 她當然不是看不出管又寒那副上刑場的呆樣,可是,十幾天下來左想右想,她可是列出了一百條以上的理由說明他非娶她不可。最重要的,在與諸多販夫走卒乃至公子哥兒比較後,她發現沒有人能像管又寒一般給她盲目的信心與依賴,以及——有趣的生活。可見她當真是對他「一見鍾情」了!一如當年娘娘與爹爹一般——呃,他們當然不能說「一見」鍾情,因為娘娘看不見,哎呀!反正就是在相遇的剎那注定了永恆就是了!她喜歡他,那就夠了!所以一年後她不僅要帶回童笑生,也要纏著他回山上完婚——哎!多美好的未來呀! 不過,當務之急就是別讓管又寒嚇跑了! 「又寒哥哥,咱們在此落腳,到底要去那兒呢?」她甜甜地拉回了先前的話題。 「到山上採草藥。」他吐出這幾個字,仍是用怪異的眼光瞧她。 卻見慕容飛雲嗤笑一聲,揮開摺扇道:「採藥?我看不是吧!兩個月以來武林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成名一甲子以上的童笑生老前輩,再臨終之前對九大門派發出了密帖,昭示他畢生所創的武功、醫術,以及金銀財寶皆待有緣人得之;又怕不肖鼠輩取得來危害人間,於是只告知九大門派,卻不知怎麼回事,在一個月內被渲染得天下得知!如今黑白兩道著手要奪童老前輩的武功密笈;而各方名醫、宮廷御醫派出大票人馬要奪得裝有天下奇藥仙丹的『百寶箱』與數十本手抄醫本。再有,童笑生生前聚有各方寶物,足以買下一個城池,這些財富,不僅武林人士垂涎,連官方、民間都想取得。而頑性聞名於世的童老前輩出了三道指示,就看誰智力與悟性夠,方能真正得到老前輩所留下的一切!第一道指示就是在這裡的唯一一座山『米埕山』上的那塊石碑。兩個月來在此出入的武林人士不下萬人,甚至有數千人待在山上對著石碑看,以期看出什麼禪機,也有人拓印上頭的碑文回家請學士文人解題。萬林縣幾乎擠入了所有江湖人物。管公子,我看你也別作態了,想得寶物就明說,反正大夥的目的都一樣。」慕容飛雲料定了管又寒只是一個窮途末路的三腳大夫,壓根兒瞧不起,尤其暗恨平凡無奇的他獨受大美人青睞!哼!平凡如他,即使得到天下至寶,也會在一刻內被人所奪,沒本事的凡夫俗子還是安分點好。 這回管又寒的臉色當真是難看到了極點!自然不是因為慕容飛雲鄙視的話,而是他終於知道那死老頭何以會留下那一封曖昧不明的遺書了! 該死的老東西,雖然他早就死了! 弄潮倒是好奇地看著他臉上的隱怒,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儀使他看起來像戰神一般叫人肅然起敬,哇!她好崇拜喔!這種老公弄丟了可不會再有第二個了!但是,聽完了那傢伙的廢話,她也有她的煩惱了,那個童笑生竟然死掉了?那可怎麼辦?他死了,那娘娘的眼睛不就沒有復原的希望了? 她脫口問著:「為什麼那老頭要玩這種把戲?如此一來弄得江湖雞飛狗跳不說,對他的傳人要如何交代?他沒有後代或徒兒嗎?」 韓震須聳肩:「不曾有這方面的傳聞。也許他就是沒有傳人才以此方式待有緣人得知吧!不過,其實也沒啥好訝異的,怪叟童笑生一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捉弄江湖得雞飛狗跳,他那一大串遺物可真是足以掀起武林大亂了。」 「那你們想要什麼?財富?醫術仙丹?還是武功密笈?」弄潮遺憾地發現自己也得淌入這搶來鬥去的渾水中,只因她一定要治好母親的眼睛。 人死了總有留下書吧?但她實在不喜歡這種事。唉!如果又寒哥哥的醫術更好,那她就不用去爭那撈什子百寶箱醫書什麼的!與上千萬的人搶,她還能殘留一口氣在嗎?眼前這兩位公子哥兒的家丁就足夠將她踩平在地上了! 凡是寶物,都會勾引出人心的貪婪,誰能倖免?誰會嫌錢財多的? 「只要能得其中一件,就能揚名天下了!我們慕容世家與躍日齋的韓家還需要什麼財寶?」慕容飛雲傲然地回答。對他們世家子弟而言,聞名天下才是最重要的,他們要什麼沒有?如果能取得武林秘笈當然最好,更能打響知名度了。 「只為了揚名?那不是太無聊了?根本是沒事找事做嘛!與那些真正需要仙丹靈藥救人的人爭,實在太可惡了!」弄潮不悅地數落著。相信少了這種湊熱鬧的人,與她爭的人會少了一半以上。 「妳需要什麼仙丹妙藥嗎?看來妳並無什麼病症,也不似練武之人得由仙丹來增加功力。」韓震須關心地問著,對弄潮的諷刺不以為忤,因為他們的確是湊熱鬧而已,難得平靜了三十多年的江湖又有事情發生了嘛! 管又寒也關注地看她。 弄潮噘著櫻唇:「我下山就是為了找童笑生,因為他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不過他既然死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他留下的醫書與靈藥了。我可不是為了揚名或炫耀,我是當真需要的,你們這些人是不會了解的。」 「你要救什麼人?」韓震須心中微微一動,似乎浮現了某些印象,致使他更專注地盯著弄潮。 弄潮只是笑了笑,他們是外人,她才不說咧。桌下的小手伸入管又寒的手心,反而對他笑著,她只想讓他知道。 慕容飛雲也很好奇地追問著:「是呀!什麼人染了不治之症,需要妳千里迢迢地追尋童笑生?天下名醫頗多,我也知曉幾個,我可以介紹給妳。」 如果她需要的是那些平凡無奇的大夫,還需跑下山來嗎?這人真是沒常識。「我看,你倆是不希望我得到童笑生的任何東西吧?當真以為我沒本事取得嗎?」 「無主至寶,天下人皆可得之,但妳一個女孩兒即使取得了至寶,也會招來危險——」韓震須努力地分析著利害關係,可惜弄潮不領情。 「我要得到。」她無比堅定地回應。那是她打從有記憶以來唯一期望的事,她一定要做到。 「那麼,咱們明日一同上山看看吧!」韓震須不再追問。心中明白了小妮子的有意迴避。 但,誰才是童笑生老前輩的有緣人?這一場江湖風波的來源,只是那怪叟臨終的一場捉弄吧!到底,他的用意是什麼?沒有人揣測得出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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