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嬰粟的情人 | 上頁 下頁


  李正樹使眼色讓二名手下堵住她的退路,而他自己則硬要將她的身子往懷中帶。

  「你們要做什麼!」一聲大喝介入這一團混亂當中,一個由校門走出,穿衣身運動服裝的男孩推開兩個嘍囉。

  「滾一邊去!你是什麼東西!我找我未來老婆約會關你什麼事!」李正樹火大的盯著眼前那位竹竿高中生。打球的身高幾近一八〇,相形之下,他那不到一六〇的瘦骨身架不堪一擊。「你是誰?」不行!他得先弄清楚這女人在學校有沒有與人亂來,他花一大筆錢就為了開她的苞,要是她已不是處女,他豈不當了現成的龜公?

  「我是她的學長,我叫方超聖。」

  「我不認識你!」冷不防何憐幽冰冷的打開他熱心伸出的援手。

  說得那個大個兒一身的手足無措,也讓李正樹趾高氣揚了起來!

  「咱們走!小子!別碰我的女人。」拖著何憐幽就要上車。

  並非她已屈服或心甘情願,只是沒必要拖一個無辜人進來,尤其他的介入對她的情況並無任何助益?多的,只是災難與另一分人情。她這一生不願背負任何情債,寧願以沉淪取得破敗不堪的尊嚴。即使看來有些可笑!

  即使人生是由一連串荒謬組成,她仍好笑的感覺到近三個月來的生活更是集荒謬之大成。如果再有更多的「意外」,她也不會吃驚了。

  但——她仍是又被嚇了一跳!一輛重型機車「吱」的一聲煞停在這一團混亂的局面中。

  彷彿全天下的人都躋在這一天出現似的!但他——那個昨天強占她唇的男人一出現,硬是敲撞入她冷硬的心湖深處。

  才那麼一眨眼,他高傲的眼光沒將任何人看在眼裡,伸手一抓,她跌在他機車後座。

  這個叫王競堯的男人沒有立即騎走重型機車,睥睨的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四人。渾然天成的危險氣息震懾了所有人,四人各退了一大步,然後猛吞口水!連囂張的李正樹也忘了開口,他甚至忘了何時自己的手鬆開了何憐幽!

  「你——你——」李正樹好不容易擺脫心中莫名的恐懼,低聲吼著虛張聲勢的話——「她是我的人!」就不知道這個一身邪氣的男人是否他惹得起的人了!

  王競堯開口了,卻是針對想要掙扎下車的何憐幽。

  「坐好!」

  命令才下完,機車已如射出的子彈般消失無蹤!沒將在場的任何人看在眼底!完全的不屑!

  「你——你們拿我的錢是做什麼的?!渾蛋!還不快追!他把我的人帶走了!媽的!那女人到底與幾個男人糾扯不清?!」李正樹怒視兩名仍在發呆冒冷汗的手下,又吼道:「快追呀!」

  兩名小混混結結巴巴的指著消失的方向道:

  「但——但是——他是王老大呀——我們惹不起的——」

  「王——王老大?王競堯?」李正樹的雙膝霎時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開始感到恐懼!

  那個絕對冷酷無情的冷面煞星!

  ***

  機車停在昨日那間酒館前?在五點過後,裡頭已有聲響與喧譁。兩名原本坐在階梯前聊天的男子一見老大前來,立即迎上去替他安置機車,也忍不住偷看了幾眼那個一身學生制服的高中小女生。掩不住滿臉的訝異,卻不敢多說什麼。

  何憐幽的左手腕遭他牢牢的箝制,敵不過他的力氣,任他牽入酒館內。迎面而來的是嗆人的酒味與菸味,撞球聲、吆喝聲混著嬌聲燕語的挑逗聲,完全是一片墮落的景象。昏暗的光線下只看得到人頭不少,她被煙嗆得快要頭昏了!他並沒有帶她進入場內,在玄關處停頓了下,沒讓任何人發現的,領她進了一道暗門,往二樓而去。

  「那人與妳有何關係?」

  二樓是一間辦公室,約莫二十坪大,另一頭尚隔著一間房,不知是書房或檔案室什麼的。擺適簡單,辦公室只有一個大辦公桌與一套黑色沙發組,在靠窗那一面牆有一個酒櫃。入口處的牆面則是一幅畫著黑豹的油畫,背景像是非洲大草原。油畫中的黑豹畫得粗獷又狂野,那一雙懼人的豹眼像是盯著獵物般兇猛,讓人不寒而慄——像他。

  此刻他正半靠著大辦公桌,點燃了一根菸,以著優雅閒散姿態與危險眼神盯著她,並且等著她的答案。

  他已拿下墨鏡,所以可怕的眼光更令人無所遁逃又不敢正視。即使她是正對著他,坐在距他五大步遠的長沙發上,她仍感覺不到任何安全。彷彿他只要有心,便能在眨眼間將她生吞活剝!所有的距離完全不是問題。

  他要什麼答案呢?她仍悽惶的自問著。冷然的表情並不代表內心依然無波。她被他嚇壞了!他抓她來此做什麼?又憑什麼問她呢?但——她不由自主的,仍是回答了他——「他給了我媽一百萬。」

  「買妳?」他眼眸在轉瞬間已移近距她咫尺處,完全無聲無息的教人心悸。

  她低喘一聲,懦弱的躲開了眼,艱澀的吐出會令他不高興的話。不知怎地,她知道他會不開心,就是知道。

  「是的。買下我今夜——以及往後他需要時,我就得提供的肉體。」

  他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的眼,一字一字的問:「妳打算賣多少錢?一輩子還是一夜春宵?」掃過她身子的眼光似乎在估量貨物的價值。

  何憐幽猛地閉上眼。

  「不要這樣!」聲音已充分顯示出她的認輸與軟弱。

  自詡文明先進的人類依然擺脫不了弱肉強食的自然生物法則!否則她今日豈會在他的強勢動作下動彈不得、任他欺負!他甚至不是她的什麼人!連恩客也算不上。

  「我說過,妳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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