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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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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留給膽寒的員工們無止境的想像空間。由於實在太害怕了,沒人敢留下來等待傷亡的結果,一個個拎著隨身物品溜了。 打架是野蠻粗暴的行為、是未開化的行為、是令人髮指的行為、是——皮痛肉也痛的不划算行為—— 但,很爽! 「呼——」楊敦日連動一根眉毛都覺得痛。而喘出這麼一大口氣,肋骨簡直在輪流起立報數。 「我們——唔!我們有多久沒這樣打過了?」 「喔——」常奇偉揉著下巴那片瘀青,艱難開口:「我們這輩子總共也不過打過兩次而已,扯平。」 「呵呵——」他笑了,最後因疼痛而戛止。 怎麼可能忘記?他們第一次打架是在十年前,醫生世家出身的常奇偉,天天被家人要求重考,務必以當醫生為畢生首要目標;就算他已上大二,並在商學院有出色的成績,依然動搖不了他家人的信念。這種對立愈來愈熾,幾乎要決裂,常奇偉性情驕傲不馴,一旦翻臉,就是永生不回頭。後來他家人退讓了,他仍不肯回家,看在楊敦日眼裏著實是太不惜福知福了! 有家人、有雙親是老天的恩賜,他今生是求不來了,見不得別人這般糟蹋,努力居中斡旋,不願好友在日後似他一般孑然後再來悔恨。「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多麼教人痛心的情狀,那些不曾經歷過「永遠失去」這種感受的人是不會明瞭的。 但孤傲而幸福的常奇偉可體會不了,甚至還怪他多事,兩人終於在多日口角後,狠狠幹上一場。 當彼此互毆得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之後,總算可以心平氣和,好好地陳述彼此的感想,再也沒人有力氣去做甩頭而去的動作。 真暴力,但挺管用的。 「喂,你到底怎麼了?」 「我——釐不清。」 「還想再打一次嗎?」常奇偉白過去一眼。 「我不是在閃避,是真的,心口下好受,但釐不清是什麼讓我這麼介意。」怒氣過後,只餘一連串的問號。 常奇偉齜牙咧嘴地將自己撐坐起來,畢竟老躺在地上也不是辦法,地板硬得他骨頭都快僵掉了。 「她騙了你?還是向你要求些什麼?」 「其實也不算。她說她嫁過人,而丈夫已死。」楊敦日皺眉,這種話陳述出來,依然讓他心口湧出怒氣。 常奇偉好訝異。 「她幹嘛扯這種謊?有誰會在二十歲嫁人又成寡婦的?這年代要是有少女新娘,八成也是奉兒女之命,那麼——請問她的小孩在哪裡?」這女人在打什麼鬼主意?把自己說成已婚,身價會比較高嗎? 「她沒有小孩、沒有親人,像變魔術一樣,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他笑,但眉頭緊鎖。 「她在騙三歲小孩嗎?至少該給你一個理由來讓人心服口服吧。」常奇偉也跟著皺眉。 楊敦日道: 「我沒問,那時已對她失望透頂。她騙我,但我想不透她這樣說謊有什麼意義。」 「然後呢?她沒試圖對你說明解釋嗎?」 「自那之後,我與她便沒交集了。也許她心虛吧,嘖,連電話也沒來一通,可見所謂的友情,只是我單方面天真的想法罷了。」 常奇偉拍拍他: 「也好,女人只是禍水,幸好你沒陷太深。瞧我,閃得多遠,讓她們流口水卻吃不到。」真是帥哥的驕傲。 楊敦日咬牙撥開他手,逕自揉著左肩胛。剛剛猛力撞到牆,正痛著呢,還拍! 「要說幾次你才懂,我只是把她當朋友。」 「少來。雖然愛戀上一個胖女人很不光彩,但也沒什麼好羞於承認的,你在彆扭些啥?」他也是曾經有愛慕過別人的好不好,當他看不出來呀。 他橫過去一眼: 「她不胖,別再這麼說她。還有,我一直澄清,男女之間不是非要有愛情,也是能當朋友的。」為什麼他就是聽不懂呢? 「是,男女之間有友情,但你跟她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你大可再自欺欺人下去。」 他是自欺欺人嗎?一時之間,心口茫茫然的,沒個答案。 常奇偉不屑地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建議道: 「你最好去弄清楚對她的感覺,也有權利去追問她編織的每一個謊言,然後——」 「然後?」楊敦日隨著他話尾問。 「然後,選擇掐死她或追求她,就這樣。不過,如果你問我,我會說那胖——」哎呦! 楊敦日下意識給他一個拐子,悶叫聲中斷接下來的批評聲。 「你、你這個傢伙——」恨恨地咬牙叫。 「我沒問你,所以煩請閉嘴。」 吼地一聲,高瘦男子撲殺而去: 「看我的無影腳!」 「還來啊?!」好無奈地被撲成一坨麻糬,然後翻身,將之壓成美濃板條。 第二場戰役,再度展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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