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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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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巴不得別人家庭破碎對不對?你就是要看我丈夫對我提出離婚對不對?我怎麼那麼命苦哇,嗚——他現在要跟我離婚,也不要離開那個狐狸精了!他說原本大家可以裝作恩愛夫妻一輩子的,誰教我那麼不識相,偏要扯破臉,哇——」表嫂又哭又罵,這次踩住人家的地盤,斷不容許再有人趁她哭得不能自已時逃脫。 「表嫂,你連哭了一星期還不夠嗎?一齣鄉土劇也不過演這麼多了,人家七天的戲分演了一、兩百集;而你更強,一、二百集的戲被你七天之內搬演完畢。我想,現在連阿扁總統都知道你丈夫有外遇了。」王伶再次哀怨地瞄了眼阿范。 「哇——連阿扁都知道我丈夫有別的女人了,我不要活了,全天下的人都在嘲笑我沒有魅力,才會使得丈夫被野女人勾引走,哇——都是你!」手指又點上范喜言的鼻頭前。 范喜言搖搖頭: 「錯了,不是我。」 「是你是你!是你害我被人笑——」 「明明是你自個兒四處宣揚的,瞧,現下連對面辦公大樓的管理員都知道你丈夫外遇了。怎好來怪我?昨兒個坐在門口大哭大叫的人可不是我。」真是夠了,就算是颳風下雨也不能天天來吧?在她來的那個地方,也沒見人使潑個沒完沒了的。這位表嫂還真有能耐。 「對呀,表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王伶忍不住說句公道話。 「王伶,連你也說我不好?原來你是站在那個死鬼那一邊的!你們這些姻親聯合起來欺負我這個苦命的媳婦,哇——」又來一波排山倒海,足以沖倒龍王廟。 范喜言拉著王伶躲到門口,比了比那個已趴在櫃檯上滾來轉去悲號的女人,低問: 「你們現代的女人處理外遇的方式,似乎與你形容的不大一樣。」她一點也看不出來女人曾經進化過的跡象。 王伶嘿嘿乾笑。 「我形容的是——是理想中會有的樣子嘛。」真是給現代女性丟臉喔,叫表嫂去整治表哥又不去,只會在她們面前鬧,真是給古人看笑話了。「總有一天,女人覺醒自立的一刻必會到來。」 范喜言不予置評,只用眼神唾棄她。 現下她只擔心再任由表嫂這麼鬧下去,她們中午的工作是別想做了。客人哪敢上門啊。 「叮咚」 啊,啊!有客人上門了,怎麼那麼早哇! 范喜言與王伶同時看過去,職業性地喊道: 「歡迎光臨——」真失望,不是帥哥。王伶歎息。 「歡迎光臨——」啊!長得真不錯呢。范喜言眼睛一亮,殷勤地過去招呼。 他好像來錯地方了。 服務的小姐相當熱忱,餐點也很快就送上,厚片土司烤得金黃酥脆,咖啡也煮得香醇可口,但—— 「嗚——嗚——」 楊敦日歎息。就是這個,不曾間斷的嗚咽聲忽大忽小,從櫃檯後方傳來。不是他刻薄,而是任何人都很難不把這種情況視作五子哭墓或孝女白琴正在送殯。 真是特別的一家店,不播放抒情音樂,反倒專程請真人前來哭墳——嗯,很——與眾不同。原本饑腸轆轆的胃,也被這一抽一搭的啜泣聲給餵飽了——也許他該常來,因為每個人都提醒他有必要減肥。可是,以他這麼繁忙的工作狀況來說,實在禁不起這種餓肚子的活罪。 也許他應該忍痛放棄眼前的美味,速速走人才是—— 「不合您胃口嗎?」范喜言過來添咖啡,笑容可掬地問著。 很少有美女會對他笑得這般甜,只能說這間店的服務態度實在好得沒話說。楊敦日趕忙笑著搖頭: 「餐點很好。」 「那怎麼不多吃點呢?不會是在節食吧?」她不以為然地掀高眉。好不容易見到體格這麼好的男人,要是他也向排骨架靠攏就太糟蹋了。 嗚——嗚——嗚哇—— 「不是的,只是——」他苦笑。 嗚—— 「只是什麼?」她攢眉。 我歹命啦——哇—— 「我想,我還是——結賬吧。」他抽出皮夾。 范喜言無奈地點頭,提出建議: 「剩下的我幫你打包。」 「多謝。」 哇哇哇——嗚嗚—— 不多久,俊男落荒而逃,徒讓范喜言倚門而歎。料想這男人這輩子再也不會踏上厭茶大門第二次了。 唉——真可惜。不容易才見到這麼個美男子呢。 哇哇—— 回頭望向那個已翻滾在地上撒潑的棄婦,她再度歎息,將「休息中」的牌子掛在門板上,哀怨地閃進廚房,眼不見為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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