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相思已是不曾閑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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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大量失血令他沒法凝聚力氣,要不他一定會一腳踹開這煩人的「老人」,看來不過二十八、九歲,卻不可思議地婆媽! 他嫌惡地甩開他手,粗魯回道:「耿雄謙,後會無期。」 隨著警車鳴笛聲愈來愈近,十來輛重型機車也瞬間由出口離開,轉眼間人杳聲渺。 後會無期?那可難了。 孟宇堂微微笑著,以「孟氏集團」的勢力,要報恩還怕找不到人嗎?當然不可能。 這個小夥子不簡單。 *** 近來她的心神總不安寧,為什麼會煩悶得坐立不安呢?與耿雄謙的情感,並不會因為多日不見而稍減,何況他們向來是許多許久才見一次面的。她沒有情感不定的危機,因為他親口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只是這些天的不安定感,是來自哪裡? 年關將近,沿街、沿路的商號都佈置得喜氣洋洋,等著迎接中國人最重視的農曆年。細數了日子,已有半個月沒見過他了。他沒有來找她,她便不會輕易上門見他,怕他不方便,也怕他沒空;她只能滿足於他許多事件辦完後的空檔,稍解思念之情。 對於陸湛,是疏遠了,但他堅持著要送她上下學,唯一改變的是她無法再讓他接近,不敢與他單獨相處,也談不上什麼貼心的話了。父母對於她的彆扭很不諒解,可是她怕他,一直怕他,如今她更怕單獨在一起時他也許再有不軌——她就是怕。 她的神情一定傷了陸湛。千百次的關愛,彌補不了一次狀況外的粗暴,尤其在她心中有人的情況下,她對他早已退避三舍。這對他不公平,而且他的自責、懊悔必定日日鞭打他的良心,除非得到她的原諒,否則他不會放過自己。 不是她不能原諒他,只是不能克服恐懼。 期末考快到了,壓力逼得人無法恣意欣賞喜氣的市容,只能被沉重的書包壓垮了肩,上課、回家,反反復覆做著唯一的工作——看書。 「要喝一杯熱可哥嗎?」陸湛走來她身側問著。近來的他,已沒有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沉靜少言得讓人議論紛紛。 她下意識地往側邊退了一小步,小聲拒絕:「我不要喝。」 「我們必須談一談。」他伸手抓過她手臂,心中有氣、有惱,但在看到她嚇白的粉顏時,只得頹然地放開她,讓她退到陌生距離之外。 「我要回家。」她別開臉看往他們所住的那一幢華廈,語氣中有乞求與害怕。 「聽著!」他擋在她面前:「我為那一夜道歉,你不必為了怕我、為了證明你不愛我而說謊。事實上一個月以來你與那個垃圾根本沒有往來,那一回你坐他機車回家應該只是意外,除了那一次,你們都不再有過交集,我查過了,唯一的可能是你在暗戀一個偶像,以為那就是戀愛。我發誓,除非我們結婚,否則我不會侵犯你,這個誓言能令你對我的害怕少一點嗎?蔚湘,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我受不了你怕我!」 她搖頭,不願說話。 他又走近了她一步:「你該慶倖你只是單戀,沒有與他扯上,否則我會不惜代價殺了他。這一點讓我放過那個垃圾,他至少明白你不是他碰得起的。」 「你不要罵他垃圾,他才不是。」她沉聲反駁,面孔因生氣而泛紅。 「他是!」陸湛心火冒起:「我不允許你為別的男人說話!」 她咬著唇,不讓淚水湧上,依然說著:「你好過分,我不要與你說話!」 這樣的話算是她生平說出口最嚴厲的譴責了。 「你不許再單戀他!」 只要涉及異性,陸湛對她的佔有欲就強過一切,而保護欲更是氾濫難止,伸出雙臂抓住她肩低叫:「你太過單純、太過天真,絕對會被那傢伙生吞活剝。上回讓他載走,結果你給他吻了你的唇、你的頸,你不懂拒絕,又滿腦子幻想,下回又見到他,是不是失身也沒關係?他這種人渣要玩弄你太簡單不過了,你為什麼硬是要走出孕育你、保護你的溫室,然後不知天高地厚地讓狂風暴雨摧折去你的生命?你是溫室的百合,不是野地的雜草,你沒有冒險的命!」 「你亂講!放開我!不要碰我!」她掙扎著,臉孔逐漸泛白。他的手勁令她回想起那一天,她不要他碰她,不要! 一記強拳揍上了陸湛一時沒防備的俊臉,讓他退後了好幾步,跌倒在地,而原本被他抓住的葉蔚湘並沒有與他一同跌倒,她被摟入了一具熟悉的懷中。 「啊——你——」她眨了眨眼,又快流下淚。 「別哭。」耿雄謙伸手輕點了下她鼻尖。 「你又受傷了!」她指著他包著厚紗布的左肩與吊高的左手臂。 耿雄謙沒有回答她,眼光越過她頭頂,直視著那個燃著怒焰的男子。 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即使是此刻也無妨。 陸湛不敢相信他的眼。不熟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親昵的神態?他的蔚湘打小就不習慣與人接近,然而此刻依在那傢伙的懷中竟然再自然也不過了,像是那傢伙的胸膛是生來給她依靠一般。不!不能是這樣!也不會是這樣!他查過了,他們沒有機會在一起,根本沒有! 「蔚湘,過來!」他伸手叫著。 葉蔚湘搖頭,更偎緊耿雄謙。 「她是我的人——」耿雄謙將懷中人兒拉到身後,冷冷地看他:「不再是你的洋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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