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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測試妳強大的媚力呀!沒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已被妳迷得七葷八素了嗎?妳成功了。」

  秋水呵呵笑著:「你也未免太好迷了吧?少來哄我,不理你了!剛才一心要迷惑你,連肚子餓都任它叫,不管了,我要吃那個剩下的飯盒。」

  「當心變成大胖子。」他搶過她正放在嘴裡啃的雞腿。

  「沒關係,你要就好。我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胖,被笑的人是你。」她急急地咬了他手中的雞腿一大口。

  兩人就在一陣搶搶打打中,度過了他們的午餐約會。

  ***

  好餓:肚子好餓!

  秋水與體育老師打了兩小時的網球下來,發現自己餓得快癱掉了。奇怪?她每天中午都吃兩個便當的,而分量也足夠她支持到晚餐時候,今天為什麼會特別餓?莫非她的食量又增大了?

  在下午四點時刻,別奢望福利社會賣什麼餐點了,搞不好門早關了,而校外的第一家簡餐店又在兩百公尺以外,還沒走到那兒,她就已經先餓死了。以前這點兒距離對她而言是小意思,但今天她消耗過多體力,叉有些脫水現象,連爬去喝水的力氣都沒了,肚子實在好餓!那個白悠遠在每天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還兼任輔導老師,今天約談一些問題學生,此時正關在輔導室裡大次冷氣呢。實在想像不到有人會想出絕食抗議的餿主意,她發誓,即使以後想不開,也不要以絕食來自虐。

  原來她不僅怕痛,也怕餓。上帝呀!我不要得永生,我只要填飽肚子,你給我一塊麵包,我給你世界——完了!有人曾經餓到崩潰嗎?再餓久一點兒會不會看到如來佛祖對她微笑呢?即使她看到了,也會把佛祖當成一隻烤雞啃了過去吧!

  結論是,這個女人瘋了。餓瘋了——

  「江老師,妳不舒服嗎?」一個柔柔潤潤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杯五百cc的綠豆沙牛乳,正散發出香濃的氣味放在她眼前。

  「沒事,我很好。」她立即正襟危坐,沒時間確定來者是何人,兩隻眼睛垂涎地緊盯著眼前的冷飲不放。在撲上前喝了一大口後,才無賴地間:「這是要給我喝的嗎?」

  「是呀。好喝嗎?」黃思雅老師還是如往常一貫地含蓄溫文。

  「好喝。」秋水一時愣住了。沒想到這一個月來一直刻意與她避開的黃老師會主動來找她,還願意請她吃好吃的東西!

  黃老師把手上提著的蒸餃放在她桌上,靦腆地問:「我可以坐在白老師的位置上嗎?」

  「請坐!不必問我,那又不是我的位置。」轉眼間她已解決掉半盤的餃子。

  說真的,與白悠遠交往最大的損失就是吃不到黃老師做的點心。她出生在名廚之家,手藝當然一流的好;可惜白悠遠不喜歡吃正餐以外的點心,否則早八百年前就被收服了。如今黃老師還肯給她東西吃,她不禁要感動得痛哭流涕,簡直準備把白悠遠當禮物奉送了;不過,想到後果可能會被她那未婚夫剁成碎片去餵鯊魚,也只好打消這念頭。

  吃完後,秋水方覺恢復了一點兒力氣,她很誠心地說:「對不起,黃老師。」

  即使他們沒談過戀愛,但秋水仍覺有道義上的愧疚感,活像自己橫刀奪愛似的。她只想到一票追求白悠遠的女老師中,就數黃老師是最有心,也付出最多的,當然她有理由要向黃老師表示歉意。

  「為什麼要道歉呢?妳又沒做錯什麼。」

  「可是害妳不開心,我以為妳再也不會理我了。」秋水吐著舌頭直言不諱,總算可以放下壓著心頭的大石了。

  「我想我是有些尷尬,還有一點點沒臉見人與不甘心,使我一時之間難以面對妳;不過。現在我看開了,當一群女子在追求一個男子時,決定權是在男人身上的。我不受青睬,妳雀屏中選,都不是妳我能決定的。他選了妳,而妳沒拒絕,所以你們倆才得以成為一對情人,如果硬要怨恨妳,未免心胸太狹窄了。」黃老師笑著回想,神態極其迷人,接著又道:「最近,我開始觀察你們,才發現白老師與我不相配,你們才是最登對的。怎麼說我也不能想像出他隨時罵我、調侃我、逗我的情形,而妳卻能毫不在意地與他笑鬧。有了這層認知,我才明白當初自己的愛戀寄託得有多麼草率;可能是男人的好面貌都容易使女人傾心吧!我也是相當庸俗的。」黃老師難得地幽自己一默:「以後我會更注重男人面貌以外的東西。」

  秋水用力地點頭:「嗯,一定會有一個比白悠遠更好上十倍的男人成為妳的男主角。下次眼光要好一點兒,不要再被白悠遠那種程度的人迷惑了,沒有成為他的女朋友,妳該慶幸。」她認為自己很偉大,解救了那些被白悠遠外表蒙蔽的女子。

  黃老師掩嘴笑了起來:「妳就是讓人忍不住喜愛。」

  「可是有人巴不得天天欺負我哩!」

  「是嗎?」一隻手臂由她身後勒住她的頸子,然後她的手指被咬了一口。

  秋水一邊叫痛,一邊問:「你怎麼這麼早回來?現在才四點半。」

  「急著回來欺負妳呀!黃老師,妳又好心地來餵我家這隻餓鬼啦?真不好意思。」白悠遠由衷地說。

  黃老師站起來,笑道:「哪裡,知道有人欣賞我的手藝是件幸福的事,不打擾你們恩愛了。」

  見她翩翩然地走回她的教區,秋水有感而發地開口:「她真的很好。」

  「所以我配不上。」他將下巴擱在她頭上。

  秋水拉他到身前,慌張地問:「是學校的問題兒童都改邪歸正了,還是他們都自地球表面消失了?」她直覺認為他提早回來是不尋常的。

  白悠遠又咬了她一口,看來是沒有回答的打算。

  「你又咬我。」她反咬他一口,可惜看不到他痛呼的表情,男人天生皮厚,真不公平。

  「從今天起,我搬過去妳那邊住。」他很正經地宣布。

  「什麼?」秋水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你要搬來我那兒也是可以;不過,我那邊只有一張床。」白悠遠一副商量的口氣,卻是霸道地擅自決定了這件事。

  他想要先試婚嗎?台中人的道德有淪喪到達為人師表的夫子都會要求婚前性行為?可恥的男人!秋水抵死不從地大叫:「我不要!死也不要!你可以笑我保守,可是你休想我會讓你先上車。你得明媒正娶地迎我入門後,我才會讓你享受夫妻的義務;如果沒有,你休想!」

  秋水的聲音鏗鏘有力,誓死也要護衛她的寶貝貞操,不讓這個天字第一號大色狼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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