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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往下一看,發現原來她正站在台階上。他想也不想的出手如閃電,滿心只想把她抓下來,讓她好好的腳踏實地,認清她現在已經比他矮的事情。

  「喂!你……」她不欲理他,正想轉身走,一時不防,被他蠻力一抓,驚呼一聲,側身向他撲跌過去。

  還好他這兩年身體練得很結實,下盤夠穩,不然被她這樣一撲,也只有當肉墊的份。所以她只是跌進他懷中,他把她抓得牢牢的,沒有被撞翻。雖然胸口被她肩胛骨撞得有點痛,但這不是問題。覺得很有面子,所以得意洋洋的道:「你看,你好矮。」可以低頭看她,真是太美好了。

  她沒有聲音,整個人像是被嚇住了,一動也不動地。他奇怪的看向她的臉,想知道她怎麼了,就見她的臉一片呆滯,正怔怔的盯著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怎麼了嗎?他也跟著疑惑的看過去。然後,他看到他的整隻右手掌,拱成了半圓形,它之所以拱成這個形狀,是因為掌下正貼著一只飽滿的物體,於是隨著那物體的弧度自然拱起,就像拱著一只碗……

  那是什麼?

  他的大腦一時失去作用,那隻造孽的右手還下意識本能的抓了抓……

  嗯,軟綿綿的,手感很舒服——

  然後——

  啪!啪啪啪!碰!

  一巴掌,再連著三巴掌,最後是一跆拳道的招牌迴旋跑,他滿眼金星的被放倒打掛。

  然後,第二天,他頂著腫成豬頭的一張臉,殺氣騰騰的將每一個對手當成滅門仇人給狠狠打趴,那副不要命的暴走架式,無人可纓其鋒,於是大爆冷門的得到生平第一個冠軍獎座。那金光閃閃的獎座與紫光滿面的豬頭臉相映成趣,被一大堆人拍了下來,他力阻而無效,醜相永遠的烙印在照片上留存。

  真是不堪回首的一段過往啊……

  「品曜,你在笑什麼?」張家老大張承功好奇的問道。

  「他一定是想起了高中時期的豐功偉業笑的,你沒看他一直看櫃子裡那堆獎座。」張家老二張仲敏篤定地說道。

  「不是,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張品曜回過神,目光從玻璃櫃裡的獎座上收回,卻又不由自主的盯在自己右手上。臉上微熱,過去的記憶與近期的記憶相結合,雖然才分開六天,但他已經想她了。不過他想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是一點也不會想他的。右手悄悄蜷成拳,努力轉移心思,企圖忽略掉手掌中電擊般的那一陣陣動情的微麻戰慄,問道:「這些獎座怎麼會放在公司?」

  「當然要放在公司,這是我們家的光榮事跡,當然要給大家看到。本來還被爺爺放在會議室的,後來爸爸挪到董事長辦公室來,說不得接待重要客戶時,方便介紹。」張承功理所當然的點頭。「你也知道,我們家這四個,除了捐錢大方會得到到學校的獎狀外,也就只能拿到全勤獎了。你不知道你高中時得到的這些大大小小的獎座牌什麼的,有多了不起嗎?爺爺送你勞力士錶可不是白送的,那時他多高興啊,才會這麼大方。」

  張家老二在一旁點頭,更想到了一件事,「對了,你有沒有把你那篇得到優秀論文獎的論文給帶回來?還有獎狀和畢業證書也不能忘,回家記得拿給我,我拿去裱框,掛在爸爸辦公桌後面的牆上,那本論文我也會另外訂製個鑲金的櫃子來陳列,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

  「對對,這事可不能忘。等這些東西都陳列好了之後,我會把那些重要客房都約過來看,讓他們羨慕一下!」張家兩兄弟都再三囑咐,覺得這是件大事。

  張品曜有點無言,好一會才開口道:「這些我都放在美國,沒有帶回來,不用忙了。」

  「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可以亂放?應該隨身攜帶啊!要是不見了該怎麼辦?」張家老大緊張起來。

  張家老二也急道:「如意現在也不是正在紐約游學嗎?我們快聯絡她,叫她快點去品曜的住處把東西收好,收哪都不安全,乾脆叫她去銀行租個保險箱——」

  張品曜見二哥已經掏出手機要打電話了,出聲阻止道:「二哥,現在美國凌晨二點,你別吵她。她人在紐約,我住的地方是洛杉磯,你叫她怎麼過去?這種不重要的小事,不要驚動小妹。」

  「什麼不重要——」

  「可是——」

  「大哥,二哥,你們沒忘了我們今天開會的主題是討論上櫃的事情吧?我們還是快點進入正題,不要耽誤了你們晚上的應酬,我昨天印給你們的資料,都看完了吧?」

  說到這個,兩兄弟就煩惱,一時也沒心思跟張品曜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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