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雪兒姑娘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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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犀利的話語絲毫不留情份,實事求是的評估出對雙方最有利的可行方法。他已經很優惠她了,可是——石雁羽失望的看著溫行遠。多想與他一同共事,多一點時間相處,找回往日的感覺;但他在公事上卻不可能有所通融,何況她手中的一切還不配成為令他重視的客戶。 她更明白兩人之間已是昨日黃花,沒一點可以挽回的餘地了。然而有些話,仍是得說出口,無論這些話有多麼難以啟齒。 「行遠——我很抱歉當初那樣對你。」 「這些陳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認為有再提起的必要。」他皺了皺眉,看了下手錶,開會的時間到了。 「可是你近幾年來沒有新的戀情,我希望當初沒有傷你太深。」她仍以為他恨她,所以才恨盡全天下的女人,多年來才不沾女色。 他吐了口氣!天!她真的這麼想。他開口: 「很遺憾的,我必須告訴妳,妳並沒有傷到我什麼,不要試圖重提往事。若真要回憶,不妨從妳嫁人的那一段風光歲月開始追思。妳要明白,於公,我不可能因人情而做出對公司毫無益處的決定;於私,我可以念在同學一場,多少給妳一點方便,我不介意妳用唐氏機構的名字阻擋競爭者踩妳,但是,適可而止,懂嗎?」 石雁羽點頭,一張美麗的臉漲得通紅,他早看破她的心思了,她竟然還來自取其辱。 再一次,她必須告訴自己,溫行遠從不曾愛過她。而他曾有的憤怒則是來自她傷了他的驕傲,用最殘忍的方法背叛他;以前,他至少還有一點人味,還可以捕捉到偶爾的溫暖,但,數年來商場的洗禮下來,他已經完全變得冷硬無情了——這種人,她不敢接近,她無法生活在冰窖中而不死亡。 「我得去開會了。」他開口。 「再見。」她低聲道,拿了皮包匆匆走出去。 她走了,進來時滿腔滿懷感性的話要說,走時,卻只有難堪和失望——她以為她還有機會的,但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她懷疑他會給那一個女人接近他的機會?希望不會有。她的自尊不希望他有! 見她消失在電梯中,他也乘另一架專屬電梯下樓了。 社會是多麼現實的深淵呀!使得曾經是溫柔的女子,變得善於心計,溫行遠發現他更想念雪兒了。真摯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熱情,與層出不窮的小詭計,漂亮的小臉蛋——一切一切,都在他的胸臆中奔馳不休,思念威脅著要衝出胸口向埔里而去。老天——他開始覺得自己要完蛋了!該死的唐煜、該死的會議、該死的工作、該死的——不!是可愛的小雪兒。 電梯開了,他毅然走向廣告部的會議室,否則,他怕自己一時會把持不住,丟下一切,開車回埔里接小雪兒。工作!工作!——小雪兒會想念他嗎? 接下拍攝唐氏機構二十年刊的攝影工作,是一件大CASE,有助於陳威更穩定的在台灣立足,揚名立萬。傳聞唐氏的首腦人物溫行遠是商界奇才,才二十六歲,將唐氏這以實業為主的老公司引導入多元化的新紀元,成為台中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其能力卓絕不容輕視。陳威也想看一看此人長相如何?因為溫行遠從來就不參加宴會,不涉足聲色場所,很難能有機會看到他本人,即使他被列為黃金單身漢,照片依然沒有一張示人。 會議室門開了,所有人全站了起來。陳威當場傻了眼——他——他——那個花農!怎麼可能?他——竟然就是溫行遠! 「溫先生!這位就是我們公司力聘而來的陳威先生。」廣告經理連忙起身介紹。 溫行遠對陳威點了下頭,自然是認出了他,但是公事就是公事,公司會找他必是他的能力受到眾人肯定。 坐上首位後,祕書交給他剛才沒有看的照片,一抽出,立刻呆住了!是雪兒!他的小雪兒! 陳威有些尷尬的承接溫行遠看過來的眼光!但他也是理直氣壯的,站起來道: 「以貴公司而言,二十年刊是件大事,不僅要表現出二十年成長的風範成熟外,更要讓人感到朝氣與亮麗、活潑的健康形象。這小女孩是最合適的代言人,更是一眼就要讓外人目光定住,深受吸引。」 是的!他將小雪兒拍得很好,許多雪兒不為人知的美全在照片中展露無遺。頑皮的追趕蝴蝶,在百花中嬉戲,摘花時的柔婉、抓著小草帽撲蝶的俏麗——,他一張看過一張,然後抬起頭,堅定道: 「換別的模特兒!這些不能用。」 「我只交最好的!也只用最好的。」陳威不知道溫行遠與小雪兒有什麼關係,但他也有他的理念與原則。 「溫先生。」廣告經理不明白的問他,因為他不明白總經理在反對什麼,陳威說那是他最好的作品。 溫行遠將照片拿給經理看!廣告經理嚇了一跳! 「是雪兒?天哪,那真的不能用了!我剛才沒有注意看。」 「為什麼?」陳威不滿地直叫! 「雪兒不能成為公眾人物。」溫行遠站了起來。「等你有別的照片出來我們再來討論年刊的製作。如果陳先生不接這工作,我們開始對外徵求照片,月底之前決定——會議到此為止。」他走了出去,拿著雪兒的照片。 「等一等!」陳威跑出來叫住他! 他回頭,不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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