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雪兒姑娘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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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之後,先用我這身打扮嚇她,然後抓她到男廁所鎖著。用粉筆在她臉上寫字、畫圖。在她的皮包中放假蛇、放蜘蛛,包她嚇得以後再也不敢捉弄人了,讓她知道被捉弄的滋味不好受。」 如果一個人能隨時將蜘蛛、蛇、蜈蚣之類的噁心玩貝帶在身邊捉弄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怕那些東西呢? 「就這樣?」雪兒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他不可一世的表情。這個人簡直比她還狂妄,想出這麼差的點子也敢得意洋洋,白痴也不會用的方法他反而拿它當寶似的,也不怕去人現眼!雪兒誇張的打了個啥欠,顯得無聊至極。 莫宜昇連忙道: 「對一個小女孩而言,已經是非常大的打擊了。」 雪兒橫他一眼。 「拜託你別那麼容易滿足好嗎?你可以這樣做呀,把她綁架到山上,餓她三天三夜,叫她寫一萬遍: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之類的話。用刀子將她毀容,或者賣給人口販子運到外國去當佣人,以她那張臉可以賣個好價錢。真的討厭一個人的話,就要讓她徹底消失在眼前。明白嗎?你這點頭腦還敢去教訓人呢,真是讓人失望。」 莫宜昇呆呆叫道:「可是——可是那是犯法的呀!」 「那是思想犯罪,又不是行動犯罪。光想像就那麼差了,還真要付諸行動就更沒看頭了,你還是回家吃飯睡覺,安份的過日子算了。」 本來想好好整這個二楞子消磨一下時間,但是,面對楞頭楞腦的他,簡直是大笨牛一隻,實在也無趣,所以,乾脆不理他了。 被女人看輕,無論是那一種性情的男人,都不可能忍受得下,何況莫宜昇一直想擺出英雄的架式去迷唐雪兒,怎麼能一直被輕視下去?下行,一定要扭轉形象! 他一鼓作氣的說著: 「我只不過是太仁慈了,說那些是怕妳聽到血腥的話會嚇到。事實上,對付唐雪兒那種未開化的野丫頭,我會絲毫不留情的剝她的骨,抽她的筋。在她臉上潑硫酸,讓她醜得更徹底。抓來到手,每天用針刺她的指甲肉,餓死她之後再做成肉包子去餵狗。」——這番說詞其實是脫胎換骨自某本社會寫真小說——他心中也被自己的狠話嚇了一跳。一方面又得意的看向目瞪口呆的唐雪兒。這下子,她不會再看輕他了吧?他等著看她表現出崇拜的眼光。 唐雪兒的確是嚇呆了下。但不是怕,是生氣,他竟敢罵她是未開化的小丫頭?還說要潑她硫酸!唐雪兒早已下定決心要長成大美人去迷死溫行遠,讓他娶她;被毀了容還得了!不要說真做,光想像也不行。本來不想讓這呆子死得太難看,不過,現在不教訓他一下下,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雪兒才不管莫宜昇只是想表現,壓根兒不知道她就是唐雪兒本人的事實。她的心態可不是「不知者無罪」,而是「冒犯」唐雪兒小姐者,其罪該萬死仍不能消其怒氣於萬一。反正,他就是死定了。 「說得太精彩了,太棒了。現在正好有你表現的機會,你看!唐雪兒!」她指向他身後。 莫宜昇連忙轉身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噴水池。 很好,瞄準,發射! 唐雪兒用力一踹,正中莫宜昇的屁股。 「滾下去!」她大叫。 然後,他順勢的跌入噴水池子中,驚跳了四、五隻金鯉躍出水面。 「不滿意,但可以接受。」雪兒托腮輕喃,原本計劃讓他跌得更遠,最好是剛好黏在假山上面。 兩個警衛連忙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莫宜昇這一臉迷糊的坐在噴水池中,手裡抓著一條來不及逃,給他壓死的金色鯉魚,狼狽的正要站起來。 唐雪兒指著他大叫: 「抓他,他要偷魚。」 年輕力壯的守衛飛快的一左一右架住莫宜昇。瞧他一身飛仔打扮,肯定是不良少年。他手中那一條一命嗚呼的大金鯉是日本巨富送的,價值好幾萬,不必要多狡辯了,肯定是為偷魚而來——只是竟然笨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偷魚。 「我——我——妳——妳——不,不是——」莫宜昇回過神,口吃的大叫,偏偏叫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驚痛的瞪著他心中的白雪公主瞧——她為什麼要陷害他? 雪兒當然不忍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嬌笑道: 「本姑娘名字叫——」 「雪兒。」溫行遠大步走來。開完會後知道雪兒一個人在門口玩耍,為了一解愧疚之心打算帶她去吃大餐;把她丟在會議室之外兩個小時實在過意不去。 雪兒揚起天使一般的笑容,往溫行遠懷中撲去。 「要帶我去玩,是不是?」 他微笑,抬頭看到兩個守衛架著一個服裝怪異的少年,兩旁圍了些人。他收起笑容淡問:「怎麼回事?」 「總經理,這少年要偷我們的金鯉,其中一條還給他壓死了。我們正要將他送到警察局。」守衛回答。 「不是——我——她——」莫宜昇還是擠不出話。 雪兒的心情因溫行遠出現而變得大好,決心放他一馬,反正整得他夠慘了。 「溫哥哥,他還是個孩子,不只是個孩子,還是個全天下最笨的小偷。大白天的跳入池子中捉魚,他一定以為他是什麼神偷之類的人物,才膽敢那麼明目張膽。我們抓到他,讓他知道要當神偷沒有那麼簡單就行了。不必抓他去坐牢了啦!要知道,人的一生品性要是烙上了污點,則難以見容於社會。搞不好他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妻兒子女嗷嗷待哺。我們要寬宏大量一點,別計較了。所以呢,我建議放了他。」唐雪兒滔滔的說出一場即興演講,四周的人一個個聽得目瞪口呆,之後,即露出無可抑遏的笑容。 溫行遠對雪兒偶來驚人之語已經見怪不怪了,但仍不免一愣,笑開了來。想想年輕人也沒犯什麼大錯,瞧他一副楞呆又單純的模樣,其中必然大有文章,而他更知道,雪兒待在門口好一會兒了,其中被雪兒做了多少手腳,他可不知道。不過,雪兒行事向來只為好玩,沒有真存害人之心,也無須多追究了。 「放他走吧!讓他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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