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心動沒有道理 | 上頁 下頁
三四


  他給她否定的答案:

  「難。妳靜不下來,正義感過盛,又喜歡藉著自己可男可女的長相去惹女人的愛慕與男人的嫉妒。常常被人警告打擾,不是沒有道理的。」

  真準確。方箏一輩子都不會有平淡的時候,只不過偶爾的悠閒是值得珍惜的,尤其前些日子不斷有事發生,喘口氣也是應該的啦。

  「御騁,你說以後我們可以做什麼?我相信再過四年,方範就可以接手方氏了;而看來『驍』保全事業在你大哥手中萬無一失,大可不必你插手。那,我們要發展什麼事業?」

  「開修車廠?」他很清楚懷中的妮子沒什麼安靜的細胞,可是要她不事生產又會要了她的命。

  「好,我開修車廠,你開保全公司,有空順便除暴安良。」挺不錯的想法。沒有太多待批的公文,沒有開不完的會議;天天動手動腳去玩那些機械,有正大光明弄髒衣服的理由,未來就這樣定下來也不錯。

  「我確實適合經營保全公司。」他點頭同意她的想法。

  「對呀,好身手就該利用。」

  「不。」他哭得壞壤的:「唯一讓我開保全公司的理由是因為妳有招惹兇殺事件的天分。」

  「哦?」方箏英氣的濃眉聳得高高的,纖手指向海面上駛近的遊艇:「彼此彼此此吧!老兄,我可不認為海邊那一艘小艇是為我而來。」

  已靠近的雪白小艇上跳下一名金髮的外國男子,看情況八成是針對他們而來,而方箏絕對確定自己的「惡名昭彰」還不至於聲名遠播到震驚國際的地步。

  「認識他嗎?」

  雖然上岸的只有一個人,但艇上那幾個熊腰虎背的外國黑人也不容小看。

  風御騁點頭:

  「曾經是對頭。目前為止,他依然與『驍』誓不兩立;他叫柯特.馬其頓,美國道上有名的火爆分子。」

  「那他來這裡不會是善意了?」方箏戒備了起來。「看來你大哥並非那麼罩得住,到底也是有漏網之魚來打擾我們了。」

  風御騁沒有機會回答,柯特.馬其頓已走近了他們,停步在走廊外,與他們對視。

  「你果然受傷了。」柯特嘖嘖低話,淳厚的英文令人聽來舒服。

  「誰給你消息?」

  「孫儷。」他沒有隱瞞:「而且我認為她是暗示我該趁火打劫,了結你,也順便了結你的女人。」

  「而你真的來了?」風御騁充滿不信。

  柯特爆出長串笑意。

  「我或許急躁,但並不代表我笨到會受人利用。我只不過想看看你找了什麼女人,讓你母親這麼反感,非要招來你所有對頭來這當口對你報復,我想她是存心嚇跑你的女人吧!」

  顯然人人都好奇個半死。而方箏的大名只差沒以大字報在美國上空用直昇機繞一周展示。

  說真的,方箏已感到無比厭煩了。她起身收起碗,住屋內走去,不想多聽他們的交談,逕自生悶氣,也盡量不讓自己去遷怒。

  兩名男子目送她的離開,門板關上後,風御騁的雙眼湧上一層沉怒的陰霾。淡淡問向柯特:

  「除了看我的女人外,你為什麼來?」

  「來看看你們奇異的一家子所鬧出的笑話。喏,你父親派孫儷與方氏做生意,以測方箏的能力與擔當;而你母親一心想知道方小姐的身手能耐,所以有許多次派人打擾方小姐。集天下最可笑的『觀察』,我不來看一看,順便笑一笑怎麼行?被你愛上的女人可能不代表幸運。」

  「不會再有了。」他冷冷地應著。方箏生氣了,所以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點;沒有人能這麼對她,即使是他那些多事的家人亦然。而眼前的柯特並不是什麼也沒做。風御騁淡道:「上個月你派人綁架方笙是吧?」

  柯特很爽快地承認:

  「是。原本想刁難你一下,但孫儷給我的資料是錯的,想讓我惱羞成怒,也想讓方家受一場虛驚。你下手沒有留情,那名手下到今天仍起不了床。我必須說直到那一次過後,我才決定不被利用,站在一邊看就好。也許是我沒再行動讓她們感到意外,所以這次親自蒞臨我那裡,告訴我你的落腳處。」

  「是我母親授意的吧!」風御騁猜也不必,直接點名。對這種突然的「母愛」表示法,他可以接受,但波及到方箏,他便不會坐視。

  好日子既然被干擾,那麼也就是回去的時候了。

  柯特微笑:

  「好戲終於要上場了嗎?」女人永遠不會明白,所謂的敵手,同時也可能是惺惺相惜的知己,要談報仇不報仇,也不是用在被支使的時候;風千韻一定很失望他這顆「棋子」不大聽話。

  看著風御騁冰冷如雕的眼,柯特很慶幸自己此刻不是他要對付的敵人。

  §第九章

  與其說風千韻討厭方箏,倒不如說她心中有絲嫉妒,其實她相當欣賞方箏的膽色心性,也已認同她會成為兒媳婦的事實;只是,身為一個母親,她會在意於冷漠的兒子居然狂熱地為一個女人傾心了六年,卻不曾對她展現過母子之間血濃於水的溫情。

  再有,她認為方箏該為兒子癡狂的六年回報一些什麼,所以她一再地試探方箏,讓她在輕易享受愛情之時,也接受一些考驗。

  「妳會惹得御騁生氣的。」馮馭湍甫抵台灣,便來見她,語重心長地下評語。

  「我就是在等他生氣。我想要看他最真實的情緒,而不是永遠用一張訓練有素的臉孔面對我這個母親。」

  當她所追求的一切都到了手中時,總會有更深的追求出現,讓她想進一步去掌握,物質、地位、權勢、財富,經營到今日的金字塔頂端,想填滿空虛的渴望更為深切。

  「妳本身從不曾熱情洋溢,又怎能要求兒子有至情至性,並且形於外的表現呢?千韻,別太奢求,我們做不來這樣的事。妳也別對方箏太過苛刻。」他沒來台灣,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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