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心動沒有道理 | 上頁 下頁


  除了柯盈然已婚,目前已有未婚夫的,當然是羅蝶起了。父母複和後,她並沒有恢復父姓;反正日後總得嫁人,姓氏改來改去也挺麻煩的。何況她日後的重責大任是接過羅家世代相傳的校長棒子,直接姓羅方便得多。她目前人在英國就讀。並且學習執教鞭;放心不下她的未婚夫孟觀濤當然隨行,順便做生意兼修學分,有事沒事多拿個學位,免得太閑。

  兩個女子有了另一半外,其他三人則依然孤家寡人。斐紅葉大學畢業後即被父親派往日本開疆拓土,成功奠定腳步,在排外的大和民族中實屬不易,也輕心不得,所以很少回國。

  江欣儂去英國攻讀戲劇,目前已取得碩士學位,據說下一步要前往美國百老匯學習,也無心關照自己的感情世界;在家族的支持下,她決心成立屬於臺灣的百老匯舞臺。

  最後,方箏,甭提了!大學畢業後,立即接掌了家族企業;若不是母親身體太差,父親又有輕微中風傾向,她不會在大二時便涉入商界中打滾。她上頭還有一個姊姊,可惜的是大學一畢業立即與香港巨富之子鐘迅結婚,當然一同去香港幫助夫家去了。方笙的能幹是鐘家中意的原因之一;也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方家努力栽培二十四年的女強人給挖走了,想來真是心痛——痛的人是方箏,害她無法再出國混個三五年,弄幾個文憑回來。如今,她只能等她那二十歲的弟弟念到不想念書,當兵回來,才有法子卸任了。真是滿肚子苦水無處倒。

  她可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幾年不爆發。

  中午十二點已到,紙門一分不差地給拉開,最後一個抵達的是斐紅葉,她才剛下飛機哩。

  「紅葉,來看看盈然的小娃娃,可愛透了。」江欣儂抱高漂亮的娃娃現寶。

  斐紅葉冷豔的面孔漾出一抹溫暖的笑,將秀髮撥到腦後,伸手抱過可愛的小娃娃,絲毫不介意地露出右眉上方一條三公分長的白色傷疤。在她完美貴族化的面孔上劃下一道遺憾。

  「紅葉,你的臉怎麼了?」柯盈然低呼一聲。

  其餘三名女子則是靜靜地看著,倒也不掩好奇,如果斐紅葉不介意露出傷疤,代表那傷口並未曾造成她心中巨大的陰影,所以才會展示得漫不經心;既然外貌不是斐紅葉視若生命的事,那麼旁人當然無須多事地為她歎息。

  斐紅葉笑了一笑:「五年前的傷口了,沒什麼。」

  方箏勾住她肩頭:「上了大學之後,大家各自在忙,沒想到六、七年的時間,畢竟也有改變不少的事物。我與紅葉最可憐,課業以外的時間全得用在公司上,否則哪會同是T大學生,卻不曾見上一面呢?」

  柯盈然有些許嫉妒地道:「別抱怨了啦!至少你們都未婚,自由得讓人眼紅,有誰像我二十五歲就榮登黃臉婆寶座的?」她可憐的少女青春,來不及享受就斷送掉,最有資格無病呻吟了。

  「黃臉婆?姑奶奶,你膽敢說你們夫妻不恩愛?不恩愛哪會拼命地增產報國?少來這一套。」方箏直言無諱地嗤笑著。沒留什麼餘地,就很光明正大地盯著柯盈然的紅臉大笑,端的是無比放肆;沒什麼女人味,卻是別有一抹豪邁意興,教人看了失魂。

  柯盈然怔怔地看著方箏,等大家的笑聲初歇,她才恍然想起什麼道:「方箏,我在美國曾聽到一則馬路消息。」

  「與我有關嗎?幾時我的大名如此遠播了?」方箏瞪大眼,開玩笑地問著。壓根不相信美國會有什麼與她有關的事發生,因為她未踏上過美國那塊土地,打死她也不信。

  「也許是真,也有可能是假。你記不記得六年前咱們高三時,你曾接到過不少恐嚇信,甚至差點遭人綁架?」

  方箏無聊地掏掏耳朵,完全地漫不經心:「哦,那檔子事每年都會來個幾次,如果你問我曾經哪一年沒被恐嚇過,我反而說得出來。」

  身為富家子弟,總會招來各種名目的妒恨威脅,以及敵對公司的設計,不光是方家,其實在座的幾位千金小姐們也都曾領教過這種手段,只是也不知怎地,方箏身上的事總比別人多個一、二倍;也許是她的父執輩們做人太失敗,也或許是她本身閒事管得太多,反正每年不來個幾次恐嚇威脅,她還真不習慣。

  柯盈然正想正色地告訴方箏什麼,但卻被羅蝶起截去了發言權:「方箏,六年前那一次是相當詭異的。只是沒料到佈局了那麼久,居然功虧一簣,沒了下文。前年我進入孟家的檔案室玩了一下,發現六年前被消滅的艾森總部,滅亡前唯一來不及完成的任務就是你——方氏集團的二千金方箏;若是當年他們沒有被一股來路不明的勢力所消滅,你大概活不到現在了。艾森總部不輕易殺人,但凡是他們接下的生意,斷然不會失敗,即使必須讓一千人陪葬,他們也在所不惜!」

  即使對黑道不甚瞭解,但她們這票女子到底也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傳聞,尤其六年前那條震驚全世界的新聞——全世界最兇殘的殺手組織遭不明人物瓦解,依然印象深刻。

  聽說要聘請艾森總部殺人,幾乎要賠上所有家產,以及應付其所提出的種種苛刻條件。

  而,那個應該渾身打顫的方箏,卻興致勃勃地叫道:「我是那個組織唯一無力完成的任務?誰這麼恨我?恨我恨到不惜用一切財產來毀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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