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我就是賴你,怎樣?!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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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記於二十三歲的冬天。 我不知道在那名壞男孩信誓旦旦中,懷著怎麼的心情;而我更未曾探索過十年來所認定的姊弟情,在他心中留下的是什麼樣的印象與影響。 十歲時,他以為我暗戀他,才對他好。 十三歲時,他不再懷疑我的「關懷」純屬做作,便大方的決定我可以當他的女人,他打算娶我,唉,口氣施恩也似。 他一直都說著要娶我的話,未曾停過。然而我真正忽略了一名小孩子的意志力與實踐力有多強。尤其在這一點堅持上,他從不抱持玩笑的態度。而我,卻是在今年的秋天,才猛然了悟了他是真正想娶我。 怎麼辦呢?我愛他嗎?我不愛他嗎? 愛情這堂陌生的課題未曾修過,又哪知怎生模樣? 比這點更令我掛心的,是他們學校捎來的休學通知書,他不見了,在沒有告知我的情況下,走掉了。 九月份的那場相會,不能說是愉快的。不過後來由報紙上得知,高雄那一次的械鬥,終教警方一網成擒,其中擔下最大罪狀的——謝天謝地不是他,名單上也沒有他。 他到哪兒去了呢? 而,另一種會令我慌亂的情緒也日漸困擾住我。 不敢再把他的話語當兒戲,他說他要娶我。 他似乎退出了黑道,自作主張的當成我允婚的條件。他的性格,怕是一輩子也改不了吧? 十年的相處,我沒扭轉過他什麼,也無法讓他敞開心胸看清世上仍有美好的食物。他不管黑白,不理是非,善惡之間根本不予分界。 十年下來,只成就了一件事——他要我。他只信任我,他可以為了我改變他的路—— 他困住我了,真的。 而我,恐怕在十年前早已作繭自縛而不自知吧? 擱下筆,看著窗外呼嘯的北風撞擊玻璃,惡形惡狀的企圖破窗而入,染指一室的溫暖。 快過年了—— 今年特別的冷,而他,孑然一身的他,會到中部與她見上一面嗎? 他現在又做些什麼? 而她心中有一個預感,他們恐怕會好久一陣子見不上面了—— 翻看厚重的記事本,十多年來塗塗寫寫的習慣,讓心情陳述於紙上記下點點滴滴。 他困住她了嗎? 為何每一個心情記事都有壞男孩影跡浮現?她的哭、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惦念,呀——何嘗不是自己招惹來的? 二十三歲的冬天,在此劃下失落的句點。 紀衍澤這三個字,像一滴濃墨,強悍的滴落在純白無垢的宣紙上,不斷的渲染擴散。除非割掉已髒的那一點,否則,宣紙永遠回不了最無垢乾淨的最初。 嘆了口氣,怎麼也嘆不掉心中的抑鬱。 誰來告訴她,愛人與被愛是什麼? 婉拒了洪俊城的表白,將一份可能會很美好的感情往外推。想來,她是不懂愛人的。 胡亂想了一長串,卻什麼也裹足不前。 她想,紀衍澤真的困住她了。 *** 在他眼中,世界由叢林構成。只有弱肉強食,沒有是非對錯。所以,他向來對常夕汐所堅持的道德正義嗤之以鼻;但,卻也因為她崇尚光明,相信世界皆美好,吸引住他的視線,收服了他一顆放蕩不羈的心。 這世上,原本不該有任何東西可以動搖他的,當理所當然的親子溫情都只是他生命中的泡影,由暴力血腥取而代之時,他還能看向什麼光明?認同什麼社會公義?拳頭才是免於自己受迫害的武器。 沒有人真心對他好,他也不會善待任何人。 如果常夕汐從未涉入他生命中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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