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我就是賴你,怎樣?! | 上頁 下頁
一八


  「啊!」驚叫過後,那抹身影在她身上踉蹌而來,她才看清眼前這個狼狽的男子正是已有半年未見的紀衍澤。

  「衍澤!你怎麼了?呀!怎麼會有血!」有許多年未見到他這模樣,她甚至以為他早脫離了這種逞兇鬥狠的日子了。

  紀衍澤努力支撐住自己的重量,回她慵懶一笑。

  「好久不見,夕汐,想見妳,就上來了。」

  「來!快跟我上去!我房中有藥,先做個簡單的處理,我再帶你去醫院——」

  「沒事的,不必上醫院。」他大手一擱,攬住她細肩,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

  「可是你看起來好虛弱,真的沒事嗎?」她伸手探他的額頭,有點發燒,眼光掃向他身上,被衣領下的繃帶嚇了一跳。「你身上的傷好像很嚴重,我——」

  他摀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淡嘲:

  「天哪,妳仍當我是十歲小毛頭嗎?再幾天我就滿二十了,是妳眼中所認定的成年人了,可不可以別再用老媽子的口氣訓人?」

  「幾歲都一樣,打架就是小孩子的行為。」她抓下他的手。爬上了四樓,掏出鑰匙要打開門,不過他沒讓她開鎖,半身重量靠著牆,將她半轉過身,在門廊燈火之下,細細的打量這張清秀溫雅的面孔。

  她仔細一看,更是嚇了一大跳!老天!他額頭在流血呢,連忙掏出面紙要拭淨他髒污的臉——

  他抓著她的手,平放在他心口。

  「我想見妳。」

  他的口氣為何如此怪異深沉?

  「你見到了呀?」奇怪,今天見到的男子為何都怪怪的?尤其是紀衍澤;一向只會惡聲惡氣表示不爽的人,此刻卻是笑得嘲弄,性格顯得深沉許多,失卻了當年的火藥性子。是該慶祝他沉穩了,還是心驚他這種轉變也許來自不好的經歷?

  開門入內後,她扶他坐在單人床上,便連忙張羅藥品去了,順道問著:「你吃了嗎?如果沒有,吃蛋炒飯好不好?」

  「隨便。」他躺在床上,四下打量著她十坪大的香閨,聞著她床被上獨有的女性幽香味。陽台上晾著女性衣物,以及幾株植物,被照顧得極漂亮。房間內除了一張床外,尚有書桌、書櫃,以及一大堆看起來每一本都厚重得足以打死人的書。若要尋到一絲絲女性必備的用品,大抵是浴室內那一面鏡子以及盥洗用品便足以作數。這女人依然拿書當命看,學不來賣弄風情那一套。不過老天十分厚待,讓她的清水面孔柔白平滑,不見半絲凹痕或顆粒。

  「最近為什麼打電話都找不到你?」她提起藥品坐在床沿,先處理他頭上的傷口。

  「我不在。」他聳肩。

  她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幹嘛?」他察覺她的不對勁。

  她輕道:

  「因為我不是你親姊姊,所以關心你也只會造成你的厭煩吧?尤其你已經長大,不必再有人對你雞婆了。」

  「什麼鬼話。」他拉過她雙手,讓她不穩地倒入他懷中。然後,兩人同時低叫了出來。她是嚇到,而他則是撞到傷口,痛了個齜牙咧嘴,豆腐卻未吃到半口。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她指著他襟口露出的繃帶問著。

  「被劃了幾刀,沒什麼。」

  「為什麼老是不愛惜自己?!」

  「不拼命一點,妳看到的我,絕對只有墓碑上的相片。」眼中閃過一抹兇狠,最後融入自得的微笑中。

  她突然感到有點害怕,不太確定的問出口:

  「衍澤——你只是純粹與看不順眼的同學打架嗎?還是——還是——」

  「混幫派?」他代她說完。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包煙,然後努力在身上找柴火。大概掉了,他咕噥了句粗話,將煙丟在一邊,才對上常夕汐盈滿淚水的眼,嚇了一跳!「妳幹嘛?沒事哭什麼哭?!」

  「你真的跑去與人混幫派了?」她顫抖地問。

  「對。」他回答得直截了當。

  「為什麼?你答應我不混幫派的!」心好痛,彷彿她這近十年的關懷努力皆付諸東流。或者她的努力不夠,讓他仍然執意往黑暗走去,覺得沉淪的不歸路才是他心目中的天堂?

  「那是最快的路了。」他不悅的回道。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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