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歪點擒郎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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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到一半,低頭看自己的纖指平張。五年!她要用五年的時間去讓鍾適飽嘗後悔的苦澀,要用五年掙取回鍾適的自由,代他償清尚欠鍾家的餘債。也——讓鍾迅實現他舞台劇的夢想。人人都受益,不是嗎? 這不見得是十全十美的好法子,也太過迂迴。但已是她能做到最好的安排了。否則鍾適一輩子只能當傀儡。絕不會主動脫離「華康」,置他的弟弟於不顧。 當然,也不能漏算了他打她屁股的賬,所以活該要花五年的時間去受苦。而且,他原有機會讓一切的安排更美好,但他拒絕了她。拒絕了情感,只因恩情的枷鎖令他甘心獻上這輩子時光去消磨。那麼就得原諒她的不擇手段了!搶過他的責任,讓他不再被需要,到時他便有空閒去接納關於自身的情感了吧? 鍾迅罵她瘋了,為著種種可能難以掌握的狀況來反駁她的計畫。 如果付出了心血,卻依然沒得善終呢?如果鍾適在五年內有了心儀的女子了呢?因為他不是那種會對弟媳心存非份之想的男人。如果他在灰心後悔之下隨便找了一個女人娶了呢? 是!五年是不算長,但經歷一個婚姻過後。弟妻改投兄懷,又是多麼聳動的消息,包準傳得港台兩地皆知,並且臭沖九重天,招來口誅筆伐的批判。更甚者是兩人不得善終,沒有好結局。在鍾迅眼中,不管怎麼算都大大不妥,他抵死反對,更不想當人家五年的丈夫。 對,方笙的計畫就是這樣。嫁給鍾迅,謀奪「華康」大權,踢開鍾適,完成鍾迅施展藝術天份的心願。在多疑的鍾重陽而言,有能力的兒媳自然好過有能力但居心叵測的養子一千倍。 方笙在回台灣之前,又與鍾重陽見過一次面,益加肯定了那老奸蛋心中的算盤在打什麼。所以她回來,並且靜待事情的演變。在同時,亦要做出好成績促使那老傢伙行動。所以三天來她搶生意搶得很兇,幾乎是威名遠播,一反平日看來溫吞,其實暗裡鯨吞蠶食的手腕。 只是,她還要等多久?哪一個人會先來? 鍾迅是一定要來的。因為她脅迫他在七天內一定要裝成熱戀中的小呆瓜,以人盡皆知的姿態殺來台灣與她譜出驚天地、泣鬼神的閃電戀曲。 否則她如何能氣壞鍾適——哦不!是取信於鍾老爺子與所有人?至少她是這麼對鍾迅洗腦的。 她未曾把鍾迅當呆子看,如果鍾迅願意配合,也是因為他真心希望兄長自由。去選擇自己想過的人生路子去走,而不要一輩子囿於恩情,無怨尤的作牛作馬卻不被感激,反被排擠得更徹底。 看在這一點,方笙誠心希望鍾迅能夠伸展他的志向,如果能使得上力,她絕不會吝於施援手。 因為鍾迅真正的喜愛鍾適,是所有鍾家人中,唯一毫無理由對鍾適好的人。所以方笙感念在心。 嗯——當然老是以鍾適的另一半自居是有一點點羞人,但既然此生打定了主意要當他的妻子,照她看,鍾適八成是跑不掉了。 她只需承擔另外二成的變數而已——倘若五年內鍾適遇上了心儀女子——到時她哭瞎了都不會有人可憐的。誰叫她要走這一著險招!鍾迅總是這麼一再強調的。 五年的青春可能盡是虛耗無償,這是她必須承擔的後果,也叫咎由自取,可是她依然決定搏上一搏。 向來冒險性愈大的事,所得的成就感不也更高?當然,挫折也更痛徹心肺。 電話內線的嗶嗶聲打回了她神遊物外的靈魂,她按下對談鍵問道: 「什麼事?」 「有一位鍾適先生求見,我已告訴他沒有預約不行的,但——」斯文溫雅的男秘書唐揚凡語氣中難掩他的無可奈何,以及來人的強勢難擋。 咦?先來的人是鍾適?真是料想不到。 還來不及回應,唐揚凡的聲音已被鍾適取代。 「方笙,我要見妳。」 她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而同時,與秘書室相連的門也被打了開來,氣勢磅礴的鍾適立定了幾秒,便大步踏入她辦公室,順手一揮,門板已然閤上,給了他們充分的隱私。來勢洶洶的氣勢差點令方笙黏在牆上不得動彈,幸好她身後是辦公椅,她只不過是跌坐回原位,沒有失態太多。 「妳的男秘書長得不錯。」他淡淡的說著言不及義的話,然而位於太陽穴的青筋卻忍不住浮動。顯示了他對她起用男秘書的行為不以為然。 方笙乾笑了下,壓不住頑皮的天性,不怕死的道: 「如果你有興趣。歡迎取用。事實上我手邊還有幾個助理秘書更是秀色可餐,不少牛郎俱樂部搶著挖角——」 碰! 一記鐵拳擊上豪華辦公桌的桌面,霎時震得桌上所有物品皆向上跳躍了一公分才又回歸原位,也差點將方笙的芳心嚇出了喉嚨。 「少來這一套!我一點也不在意妳糜爛的私生活!」該死!她就非得學所有不良的色老闆那樣去養一些花瓶來用嗎?即使明知她存心氣壞他,其真實性有待商榷,他仍被她成功的氣到了。 「呃,事實上我的私生活還算正常,床伴只有單一對象,不會同時玩弄好幾個,你可以放心。」方笙不怕死的逗著狂獅,一邊暗自摀著臀部,從未遺忘上回的皮肉痛。但能氣壞他又是無上光榮的成就之一,她哪有不去逗他的道理!而且她有資格對他的訂婚表示一些怒氣吧!不氣死他怎麼能安撫自己的傷心?瞇著杏眼不善的瞄向他右手無名指,上頭的戒指刺眼得人想將它挫骨揚灰,那個是訂婚戒指嗎? 「恭喜呀,鍾公子,已經是金家的東床準快婿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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