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歪點擒郎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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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心中湧上氣怒之後,口氣也省了客套寒暄之類的虛應,直接說了: 「妳的意思是會與鍾迅結婚,並且不會紅杏出牆的轉而勾引我的適嗎?」她在要求承諾。 「我可沒那麼說。」方笙聳肩。 「什麼意思?」金小姐差點跳起來叫囂。 方笙微低下頭,懺悔狀十足的說著: 「金小姐不是要我為你們的婚姻做背書人吧?事實上,鍾迅與我之間若有什麼好事會發生,與您無關。而鍾適會不會因妳的乏味而偷我的腥——嗯!這一點其實金小姐要反省自身魅力問題,對於我無遠弗屆的魅力,在此僅獻上十二萬分的歉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金玉斐控制不了臉上的肌肉往橫向伸展,並且一抖一抖的律動不已,終於怒火沖破九重天,玉掌倏拍桌面,起身的同時將桌面一杯白開水狠狠的往方笙臉上潑去,一氣呵成的動作絲毫不見拖泥帶水,可見金小姐平日對使潑一事必定有所研究,並甚為拿手。 如果方笙不是受害人,恐怕會拍手叫好。她可從沒見識過真正的大小姐脾氣,能有幸見著此生已無憾矣。 方笙原本該躲得過的,但因為撥冗瞄向門口的方向,在閃神間已然成為落湯雞,實在是冤枉!不過恰好給人充英雄的機會。 瞧大門那邊疾走過來的人之一不就是鍾迅嗎?經此一番騷動,要發現她們的所在地不難。 她拿下墨鏡,露出紅通通的失眠眼兼伴著兩顆晶淚投入鍾迅懷中嚶嚶啜泣不已。 面對這樣一張面孔,很難仔細去想這名女子的精明狡詐天下無敵,便一古腦兒的充滿英雄氣概,救美去也。楚楚可憐的羸弱佳人待援助,什麼事都先拋一邊再說。何況鍾迅在入口處早已看到金玉斐的使潑行逕。 當下立即喝道: 「妳做什麼欺負人!」 「她是狐狸精,人人可以誅之!」金玉斐向來不是認錯的一力,端起架子氣憤鍾家少爺不站在同是香港人的一方。 鍾迅抽出手帕給方笙拭臉,冷道: 「不要亂說一些沒證據的指控!而且,即使方小姐是什麼狐狸精,也不勞金小姐來聲討!更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些失態且傷人的舉止。妳也不過移民到美國十五年,怎麼就淨學一些野蠻行為回來,丟我們香港人的臉!」 「你——你——你好樣的!我想令尊會因為你的行為而生氣!你幫外人而不幫大嫂,簡直是——簡直是天理不容!哼!」 討不了好處,識時務的人都會火速下台一鞠躬,就見金家千金小姐力持身段的走了出去,連丟在桌上的名牌皮包都忘了要拿,像火車似的衝出大門,一去不復返—— 「天理不容可以用來形容幫理不幫親的行為嗎?」方笙像好學的乖學生一般,伸起右手發問。 「千萬別因此誤以為香港人皆是不學無術、沒有文化。畢竟妳能對一根『香蕉』期望多大呢?」鍾迅扶好她,語氣難掩笑謔。誰教金小姐挾利益迫使他心愛的大哥去娶她呢!這種女子即使硬說有多麼了不得的人品,實在也有限了。他一向看她不順眼,尤其見她今天的野蠻行為可鄙可憎,口氣自然不會謙恭有禮到那裡去。 「妳還好吧?」鍾迅明白一定是方笙說了什麼氣死人的話讓金大小姐失態。可是口頭上的針鋒相對,永遠不該失風範的發展為動作派。堂堂一個千金小姐,能看嗎? 方笙已拭乾臉上的水,撈起金小姐的皮包,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投入十公尺外的垃圾桶內,才笑對目瞪口呆的鍾迅道: 「我很好,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鍾迅愣了好久才回神,盯著垃圾桶,又看回方笙紅腫的眼——失眠或哭泣?心中為這矛盾綜合體的女子攪動不已。這女子是堅強抑或柔弱?是精悍抑或需人呵疼? 無論是那一種,鍾迅都有吁了一口氣的感覺(或慶幸?),因為方笙要的男人是大哥,不是他。 這種女人,他萬萬消受不起的,他百分之百確定。 老天爺!今日一大早父親還下達高壓指令要他對方笙「親切」一點哩!即使不為大哥,他也要為自己著想,這種女人呀,還是留給大哥吧! 他會前來是因為父親有令。但他可不是來談情說愛,而是來問明白昨夜方笙未能說完的計畫。 想了一夜,反省了一夜,他決定給大哥真正的自由。也許方笙可以提供最完美的方法——他衷心希望。 *** 方笙提早回台灣了。 一方面是公司的事積壓已多,一方面是她要看看鍾重陽對她重視的程度到那裡。一旦她能明白自己手上的勝算有多少,計畫才會行得通。 只要行得通,第一件事便是要阻止鍾適娶金玉斐。這輩子,鍾適身邊及床邊的女人只能是她,不會再有別人。 任何一個步伐的踏出都是賭注。要就順遂了心;要不就一敗塗地。然而世事不就是這樣嗎?充滿了冒險,才會有樂趣的存在。 有或沒有;成功或失敗;幸福共渡或各自失意過殘生。 她能等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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