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歪點擒郎 | 上頁 下頁
一九


  金玉斐當下笑了,有絲輕鄙。鍾適不會有戀童癖吧?這種貨色也看得上?

  「妳會在香港待多久?」她冷淡的問。

  「大概八天吧。」方笙有問必答。

  金玉斐微笑。

  「那大概來得及參加我與鍾適的訂婚宴,到時請你務必賞光。」

  「好呀!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方笙好天真的應著,徹底的讓金玉斐輕視她。連人家在示威也看不出來。

  鍾適冷淡道:

  「好了,我下午還要回公司,只剩一小時可以吃飯。再不走就只好吃路邊攤了。」

  「金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金玉斐瞪向他們交握的手,冷道:

  「不了,我與人有約。」轉身離去時,她看向鍾適。「把今晚的時間留給我,七點在富麗華酒店三十樓等你。」

  話完,像個高傲的女王般進入她的豪華房車中,揚長而去。

  「這是不是個下馬威?」她俏皮的問。

  「反正也嚇不到妳。」

  服務生已將他的車開上來,他扶她坐進去。直到車子駛入大馬路時,她才道:

  「你與她不相配。」

  「世上多的是不相配的夫妻,各取所需的婚姻反而容易長久。」他冷靜的說著。數據上不就顯示了,百分之九十以愛為名的婚姻走向破碎一途?人類實不該對婚姻寄予太高的美好幻想。

  「婚姻會使你對單一的女人忠誠嗎?」她問。

  「不會。那是兩回事。」

  你會的。方笙在心中斬釘截鐵的回應。

  如果鍾適的妻子名為方笙,那他就會獻上他的忠誠,再也無法對其他女子感到興趣。因為她會用愛牢牢的守住他的身心,給予他所有的欠缺。當一個男人不再覺得空虛之後,他如何能不忠誠?

  只是,要讓這個男人明白這一點,恐怕得花費她好大的力氣才行。沒關係,她有的是時間。

  ***

  與鍾重陽見上一面,也是前來香港的目的之一。

  搭乘天星渡輪前往香港島,直奔中環的商業中心。「華康集團」的銀色帷幕大樓燦亮得令人睜不開眼。很巧,這幢大樓鄰近於她正要去開會的地點——希爾頓酒店。

  那撈什子的青年菁英座談除了情誼交流外,根本做不出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業。但唯一的好處是得以因此認識香港的商界聞人。就連鍾重陽這樣的大老級人物,也會撥冗與他們這些台灣來的二世祖餐敘一番。

  來到香港已有四天。報紙上已傳出鍾適即將訂婚的消息,而他竟然狠心的把她丟在麗晶酒店後便不再聞問。

  可以預料的,不是嗎?他是那種萬般不容許自己意志力被鬥倒的人種,他們之間倘若有什麼「微不足道」的情絲糾纏,也不能撼動他鋼鐵般的意志。而且他極力不讓兩人間有太過於親近的認識。因為太過洶湧的情感,只會使他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那絕非他所樂見。

  情願保持距離,讓來不及發生的感情以遺憾來收場,徒留淡淡的愁悵迴旋在心底深處。

  很巧的,在今天的會議中,遇到了鍾迅,而他一副上斷頭台的表情正是因為與其父一同出席;在在表示了他對商場的種種厭惡。當然鍾重陽不時皺緊的眉頭或多或少也是來自對獨生子的恨鐵不成鋼吧。很有趣的畫面!

  鍾迅在不久後看到了她,立即走了過來。方笙含笑以對的同時也瞥到鍾重陽估量的眼,精銳得像是要將人心血淋淋的刨出來看個分明。是個很難相與的老人!也虧得鍾適可以服侍在旁十二年。她頷首,禮貌性的作無言的招呼。但老人並不看在眼內,眼光一掃,熱絡的與主辦人聊了起來;顯然他老人家對無用且清純的千金小姐沒有好感,何況方家與他並無商業上的往來。

  「方小姐,我大哥最近有去找妳嗎?」鍾迅將她扶到角落,急切的問著。

  「沒有,他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那麼,替我安排好了住處,大抵也算仁至義盡了,怎麼可能常來找我?如果我料得沒錯呢,你大哥是不打算在我離開香港前出現了。」嗯——基於「禮貌」,鍾適會來送行吧?

  「妳愛大哥不是嗎?」鍾迅問得直率。

  「是,但他視愛為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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