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歪點擒郎 | 上頁 下頁


  「然後讓你去找別人?」他口氣輕柔得嚇人。兩人面對著面,他搖頭。「不。如果非要有這麼一次,就由我來吧,至少我是第一順位讓你有好感的人。而且你不愛我,你的第一次。將不是挾愛向人奉獻,只是想得到一個較好的經驗而已。」

  因為不是緣自於「愛」,所以他們兩人皆無負擔。

  「很高興我們的想法相同。」她開始展現緊張,乾笑了下,她問:「怎麼做呢?先洗澡,還是先上床?誰做避孕措施?我不能肯定自己安全期的演算法對不對。所以——」

  「我會教你,而且避孕應由男人來做,只有自私的男人才會一味的向女人索取種種便利而不付出。至於要不要洗澡,則看你自己,不過,要我的話,此時只想一口吃下你。」他笑,只是眼神漸漸燃起烈火,牢牢的將熱力焚向她周身。

  她突然覺得口渴,否則她的聲音不會幹得發啞!

  「呃——小說——我是說言情小說中總是將上床描寫得非常唯美!」

  鐘適警戒的停住觸碰她臉的動作。

  「你只是想印證?只是因為小說中那些形容?」

  「不,那些只作參考;而今夜,是我一直便決定好的。女人的第一次,一定要是我喜歡並且信任的人,而他必會給我最好的一次體驗。」

  他點頭,不再問其他。這女孩眼中有著信任與期待,那他可不能讓她失望了。將她帶往床邊,看著她摒息以對。這聰明的女子,畢竟也只有二十歲而已呵!

  「來,第一步驟,我通常都學小說中所寫的,企圖吻得女主角七葷八素,然後大吃豆腐,上下其手——」戲謔的輕喃終止於深吻之中。

  由初時的輕觸、輕吻,到逐漸投入其中,轉為激烈探索——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似乎早已註定他們該有這麼一段情愫產生。

  他教得認真,怕傷了她;她學得快速,沉醉其中。

  時間在旖旎時光中流逝,翻轉出紅塵中一波強過一波的心蕩神馳,再一一迸裂為萬道光芒,在眼睫間飛掠、在汗水淋漓中逐漸沉寂。交融成難辨的——情意纏綿。

  沒有星子的夜裡,暖風徐徐吹來。

  ***

  「如果事情已辦完,你提早一天回家吧。那小子又給我逃了,只有你治得了他!」

  這是鐘老爺子親自打來的電話、下的指令,也就意味著無論他停留在臺灣的剩餘時間不管有無其重要性,都必須放下一切,立即趕回香港。

  而他,鐘適,鐘老爺子的萬能特助,只能以老爺子的需要為畢生要務。

  苦笑了下,服務生已將他的大件行李放到等候在飯店門口的車中,他環視住了半個月的房間。不可能會有留戀的,但因為昨夜,他無法不再三回顧。

  她的笑,她的淚,她的美麗與迎合——

  然後,在午夜十二點送她回家時,她輕聲感謝他。無疑的,他們給了彼此最美好的回憶。

  那就夠了,不是嗎?

  枕頭下一隻晶亮的東西吸引住他。他走近床邊,撥開枕頭,看到了一隻耳環,他還記得這只百合花造型的耳墜令她小巧而優美的耳朵看起來性感又兼具清純。

  要還她嗎?

  他看了良久,最後小心翼翼的放入西裝內裝,靠近胸口的部位,決定保有這一份甜美回憶。

  美麗的方笙,他們可還有幸再見面?

  ***

  雖然說言情小說的內容向來無可信度可言。而陳腔爛調的劇情更是難脫男尊女卑的陰影,諸多不合理的編排方式更足以笑掉人家大鋼牙,但——有點危險的是,她當真會對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備感懷念。多糟糕呀!難道她也有要命的「處女情結」嗎?

  一定是被小說教壞了。

  像她昨天抽空看的一本才可笑,那個笨作者不知道生在那個舊石器時代,居然設計女主角癡等男主角二十年,還大呼「相思已是不曾閑」,什麼思想呀!

  完蛋了!再被一些不肖作者洗腦下去,女權運動只能大開倒車了。

  雖然女權列車從不曾往前開過。

  罵在心中是很過癮,但覺得鐘適是好男人的念頭一直消不下去。她還是想他、念他。

  「女兒,在忙嗎?」方學硯抱著一份文件走入書房中。見著美麗的女兒托腮沉思,想必是在想他明天要開會的案子。這孩子真是認真得令人心疼,方家的事業交到她手上一定能更加光宗耀祖。

  「爸爸,下班了?」她起身。與父親一同坐在長沙發上。暫時揮開三、四個月來無病呻吟的相思蟲。

  「瞧瞧我今天帶回來了什麼!這是『華康集團』內重量級人物的調查,其中也有那個幾個月前在追你的傢伙。要不要看?」

  事實上不看也不行。看方父那股得意勁,十分獻寶樣,不捧場,行嗎?

  當然方笙也是好奇的。接過檔,翻開第一頁,就是鐘適的資料。她仔細看著:

  鐘適,男,二十六歲。
  「華康集團」董事長特助。地位超群,但沒有明確職等。
  父:楊克安(歿)
  母:鐘麗詩(歿)

  鐘麗詩為鐘家遠堂親,在丈夫亡故後,投靠鐘重陽,但一年後病歿。當時鐘適十歲,由於資質上佳,被鐘重陽看中,收為養子,施以特殊教有,栽培其為一流經營人才。十八歲即以半工半讀方式投效于「華康」,立下無數功績,深受鐘老倚重,亦深受忌憚。于公是「華康」的戰將,于私則是鐘老獨生愛子的兄長。鐘重陽的獨子鐘迅,亦是鐘適唯一親近的鐘家人;外傳鐘適野心勃勃,企圖挾天子以令諸侯,因此自小對軟弱的繼承人下功夫,博取其信任,此一點亦令鐘重陽備感隱憂。董事局已不只一次勸鐘重陽除掉鐘適,卻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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