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使你為我迷醉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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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正要回答。 「我是你的男人,你卻一點也不在乎我。我不是跟你說近來你不大安全,要出門都要詳細對我說嗎?你當我的話是放屁呀!煮了一大堆東西,去給你那些高學歷的小白臉吃嗎?」他現在要發洩的是他的暴怒與不安;父親氣極後口不擇言的話,深深刺傷他—— ——你以為一個高學歷的富家千金會看上你嗎? ——你吸引人的就是你的勢力;一個無依無靠、徒有美貌的女人,只會在有麻煩時才會選中你! ——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迷戀那種女色,你昏頭了!我丁武絕對不贊成你娶不三不四的女人入門。 ——娶了她,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醒醒吧!你憑哪一點證明她是真心的? 學歷與背景曾是他不敢要浣浣的原因;即使她現在已深深陷入再也顧不得學歷之類的差距,但不安依然存在的!而這「不安」又重重打擊到他的自信、自尊——她竟然為一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早上浣浣匆匆出門,那種似乎在逃避他的懷疑因子在心中著了床,而後在父親撩撥下,怒氣像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整個早上,他呆坐在這裡,想著浣浣周旋在一大堆高學歷的朋友中,招蜂引蝶,將她精心料理的餐點送給男人們吃——而他們都在笑有個丁皓的傻瓜輕易成了朱浣浣裙下拜臣之一。 這真是荒唐!但他已失去了理智,放縱思想越來越不堪入目,將自己的大腦折磨得慘兮兮。 「我——」她一雙大眼圓睜,正待說明。 可惜又來不及說完就被丁皓打斷。 「我是你的第幾個男人?一個千金小姐為什麼會看上我這個坐過牢、又沒學歷的男人!我甚至沒有冠人那麼吸引人容貌。」 天哪!今天是說明日子?為什麼一向冷靜的丁皓會突然奇怪了起來?竟然還懷疑她的真心!才一個早上而已呀。不行!她一定要開口;她不要吵架,也不要再聽丁皓自以為是的自話自說。於是,她飛快的用手捂住他嘴,很快的開口:「聽我說,丁皓。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不過,你必須先聽我說完話。有三個少年,昨天在凌月巷搶了水晶的皮包,被石強抓到,後來才知道是為了救一個阿婆的生命,昨晚他們已將阿婆送醫院了。一大早,水晶找我做了一些飯菜去給那三個孩子吃,他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那幾個孩子是從一間私販人口的孤兒院逃出來的孤兒。我與水晶打算幫他們。我記得上回你說過,你的朋友中,有很多開機車行的、開餐館的,很樂意收學徒。我想要安排他們工作,並且送他們去念書——不許開口,我話還沒說完,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行了。」她兇巴巴地叫著,但聲音卻不帶一點威脅。丁皓終於平靜不少,點了一下頭,狂怒的眼神和緩清醒不少;他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手。 浣浣又開口:「我不喜歡你對我兇。我最討厭與人吵架,因為我不懂得怎麼吵,也一定會輸。首先,我們先來討論『我不在乎你』這個問題——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不會發生什麼事都第一個想到你;我打算一輩子跟著你了,你還說這種話,並且像吃了火藥似的吼我。如果將來我得一直承受這種待遇,我發誓,不管我有多麼愛你,我都一定會離開你。再來,什麼叫『高學歷』的小白臉?我到二十四歲還沒有初吻,還沒有人碰過是有原因的;那些高學歷、或富家公子哥兒,一個個只看重我的外表,只當我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常常露出色迷迷的眼光光想沾我,而對我的好成績卻不以為然;曾經還有人惡劣造謠說我色誘教授取得高分數。我一直在等——等一個能真正欣賞我的內在的男人,知道我的單純與自愛,能用疼愛的眼神眷寵我一生,而不是以低俗的眼光看待我,或只企圖要沾有我的身子;我以為你就是我一直衷心等待的人,可是你竟然開始懷疑起我來了,丁皓!你混蛋!」朱浣浣一向不掉淚的,但兩滴淚水硬是不小心滑出眼眶。 丁皓急了,忙要拉下她的手開口,但朱浣浣捂得更緊。「別開口,讓我一次說完;你一開口老愛自說自話,不給我發言的餘地。」 丁皓不再掙扎了,手指很輕柔地拭去她的淚,眼中是辯白與懊惱。他內心深處早知道浣浣是怎樣的女人,可是,他無法控制自己在撩撥後熊熊的烈火;他太急需浣浣的保證來反駁父親的質疑——但,這同時也傷害到浣浣了。她從不知道女人的淚會讓他的心揪緊疼痛。 「我沒有征服過什麼男人;我也不曾企圖征服過你,愛情應是兩情相悅的事。說征服,就太有決戰意味了。我只要你好好捧住我的心,不要誰征服誰。」 「是的,你坐過牢、高中沒念完,又沒有美男子的面孔;可是,那又如何?我看見冠人沒有心動的感覺,卻在與你相視的一瞬間失神。就是你了,丁皓,我自己情不自禁愛上你了。你以為我會替陌生人清理屋子無怨無悔嗎?還讓自己全身疼了三天三夜;都是因為你的屋子呀。我替石強打理屋子可沒那麼賣命,是不是?我們現在說清楚——如果你的愛情中還要摻入門當戶對、學歷相當的話,趁早去找別人,找那個方小姐也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如果你真的愛我,從今以後最好再提這些事,我聽一次就倒足胃口!」他終於放下她的手。 丁皓給她一個深深的長吻,將她摟緊得只差沒嵌入自己懷中、身體中。他的確配不上浣浣,連胸襟氣度也比不上;他一直知道,得到浣浣的愛,是他一生中的幸運。 「對不起,浣浣。我今天表現得很差勁。」他臉埋在她秀髮中。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為什麼生氣?」她大腦還為那一吻而昏昏沉沉,無力多做思考。 「我父親反對我娶你,並且認定我娶不到良家婦女。我的確沒什麼條件娶一個好女人;但我不要放開你。我與父母吵翻臉,急切要你證明真心。你是愛我的,是不是?即使我的過往不值得你來愛。」他捧起她小臉,憐愛地看著她細緻的臉蛋。 浣浣有絲生氣,氣丁皓的父親如此貶低兒子;他難道不明白丁皓是多麼棒。多麼好的男人?她眼光堅定並且盛滿愛意地直視丁皓,雙手勾住他頸項,一寸寸的接近他的臉龐。「我愛你,丁皓。」她輕吻了一下。「你是全天下唯一值得我來愛的男人。」又吻了一下。「你是我的英雄、我的男人、我的神。」—— 丁皓的唇又深深掠奪住她的——無限的愛意經由吻傾瀉而出——轉為狂烈—— 「唉!丁皓,我來的真不是時候;也許你該考慮今天放我公休?哎哎!別停,繼續吻,只要眼光手勢我就明白了!我是很識時務的。」孟冠人拼命忍住笑的聲音在門口傳來,驚醒兩個猶自沉醉在濃情密意中的戀人。浣浣匆忙推開丁皓,背著他們拉上半開的襟口,雙頰火紅。 而丁皓用殺人的眼光狠狠盯著孟冠人,只差沒撲上去將他的投扭下來當球踢!這小子早不來、晚不來,故意在他們忘我是出聲;他敢打賭,孟冠人已來號一會了,就在等這個時機出聲煞風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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