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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再過一個時辰,就子時了。」蓮衡筆挺站著。

  蓮膛一驚!已經要子時了?!難道夜簫已經被送去獻祭了嗎!「你想怎樣!」

  「蓮瞳,頌蓮王。你的昏迷,不是朕下的手,對你下手的,是富天虹的人。」

  「什麼?!」

  「富天虹打算讓這島上的人都陪葬,獨獨不願你有任何意外。」如果沒有柳綾之,富天虹恐怕是要心想事成了,誰也阻止不了她的瘋狂。

  「這是為什麼?」

  「她認為你是盛蓮富強的希望,她要你登基為帝。」

  蓮瞳震驚,搖頭道:「不可能!如果她是這樣看我的,為何十幾年來一直跟我作對?甚至把夜簫害成這樣?夜簫……還有子熙……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蓮衡道:「就是因為要你成為一代聖君,所以她要周家兄弟都得死。」

  聽了這些話,蓮瞳一把挾持住蓮衡,一邊往外沖,一邊怒叫——

  「夜簫人在哪裡!把夜簫還給我!」夜簫不能死!絕對不可以!

  蓮衡沒有阻止她的粗暴,隨著她的挾持,一同踏出船艙,仿佛他頸子上沒有架著一把利劍,而且那流出來的血液也不是他的一般,他仍是可以平靜說話:「岸上有馬車,我們也該去隱神殿了。她們,都在那裡。」

  「她們?花靈以及季如繪?」蓮瞳問。將蓮衡架上馬車,「叱」一聲,駿馬開蹄狂奔,兩人立即被暴雨侵襲滿身。

  「是。」蓮衡抽出馬車裡的大披風,擋在風雨的來向,讓兩人可以有一點說話的空間,不要被暴雨打散。

  「那你為什麼還在船上?!」

  「因為朕要等你醒來,而且為了不讓那些有靈力的花家長老察覺到你的氣息,花國師只能在船上為你做一個隔絕的結界,將你隱藏起來,爭取富天虹的信任。」

  蓮瞳一驚,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交出花靈她們,還有交出夜簫,都只是為了將計就計?還是……你改變主意,打算守咒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完全無法理解!

  「蓮瞳,朕問你,你仍然認為千年咒願必須維持下去嗎??」在抵達神殿之前,他必須與蓮朣產量一致的意見。

  蓮朣冷然地說出她的想法:「我不想屠殺墨蓮,我要夜簫活著,我雖然對於你所解釋的千年咒願不以為然,但也無法接受以如此血腥的方式重塑咒願!盛蓮的強盛,不應該是建立在如此邪惡血腥的咒法上!」

  「朕不能保證周夜簫的生命,他……的靈魂已經離體太久了。而且花國師從柳綾之那裡知道了周夜簫中了什麼法咒之後,只告訴朕,被施咒的人一旦中了這種霸道的斷魂術,靈魂就再也無法回到自己身體裡了,神靈也救不了。」蓮衡遺憾地望著蓮瞳:「富天虹從來沒打算讓周夜簫活著,施在他身上的咒法,也就毫不客氣地極盡陰毒了。」

  「富、天、虹!」蓮瞳咬牙,用力一甩馬鞭,駿馬怒嘯,狂奔如風,快得幾乎把人給甩飛出去。

  「蓮瞳,在抵達之前,請你做出決定。」在殘蓮島,柳綾之控制了富天虹的人馬、李格非與野鴻掌握著墨蓮的力量,而軍隊,則握在蓮瞳手中!如果蓮朣不願意站在他們這一方的話,那麼在阻止血咒施放之前,島上的人就得經歷一次互相殘殺,這是所有人都不樂見的。

  「蓮衡!」當隱神殿的所在地遠遠在望時,蓮朣突開口R了。

  蓮衡望著她。

  「先帝曾經多次責備我衝動張狂、不顧大局,成不了大器。」聲音裡再也沒有先前的狂怒,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甚至連打在她身上的疾雨,都像是靜止的。「如今,我也只能說,先帝真是最瞭解我的人。」

  「頌蓮王?」

  「蓮衡,我站在你這邊。我不在乎你想解咒或護咒,如果我救不回夜簫的命,那至少我該做出身為頌蓮王最後能做的一件事——拒絕屠殺我盛蓮的子民。與其守護那不知結果如何的千年咒願,我該做的,是守護眼前我還看得到、活生生的性命!至於未來十年、百年、千年,盛蓮會滅亡會興盛,都與我無關了。我,只求你一件事——」

  蓮衡沒有應聲,靜靜地聽她說完。

  「今日過後,請將我與夜簫合葬。」

  「哇啊——」容長老面容青慘,整個人隨著一道疾噴而出的血箭而往後跌出老遠,狠狠撞在山壁上。手上的法劍再也握持不住,掉在地上。

  「長老!」兩名弟子急忙過來要扶。

  容長老焦急地揮手,一時沒法開口,努力要撿回法劍,要奔回她原來坐的那個位置——

  「快、快。不能讓她——」但她什麼也做不了,大量的失血與咒法力道的反撲,讓她再也無力做什麼,手甚至還沒碰到法劍,便不動了。

  瞪著一雙不甘的眼,永遠都不能動了。

  「容長老——哇!」

  「轟!」突然一陣不該有的巨響,從隱神殿深處傳來,神殿裡一陣天搖地動,幾十個正在施咒中的人同時嘔出血。

  即使如此,血咒的力量仍是一直在堆積,在愈接近子時的時刻,整座隱神殿慢慢變成紅色,並逐漸加深中……

  許多人倒下了,而她們倒下後,從身體裡散出一抹血紅淡影,加入這片血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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