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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姊!」花詠靜突然跑進來。「不好了!」

  「怎麼了?」

  「他們,墨蓮……墨蓮男人暴動了!」花詠靜驚慌叫著。

  「為什麼會暴動?你在墨蓮那邊說了什麼?」花吉蒔驚叫。

  「我什麼也沒說啊,我只是去義診。」花詠靜冤枉地叫著。「才幫幾個人看完病,就聽到有人在說軍隊要屠殺墨蓮,然後人群裡就暴動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拿到武器的,突然就沖出關住他們的山洞,誰也攔不住,現在外面都亂成一團了……」

  「蓮瞳呢?快通知她!」花吉蒔忙要往外沖。此刻她們暫住在殘蓮島的宮府裡,她知道蓮瞳此刻一定守在周夜簫身邊,所以腳步不遲疑地往後院跑去。

  花詠靜苦苦在後面追,終於將人撲住,大叫道——

  「姊!我還有第二個消息要告訴你啊!」

  「花詠靜!你放手!想說什麼不能路上說嗎?眼下情況緊急,快放手!」花吉蒔氣急敗壞。

  「你不用去了!第二個消息就是頌蓮王與周夜簫都不見了!」

  「什麼?!」錯愕!這怎麼可能?!

  「我們還是快去船上找蓮帝吧!外面的暴動一定要儘快阻止,不然會造成很多傷亡的!」花詠靜不理會花吉蒔大受打擊的表情,拉著她,開始往外跑,沖進暴雨中,往碼頭的方向奔去。

  「我會死,一定會死……」花靈奄奄一息地哀歎著。

  「在死之前,再撞一次吧。」季如繪說道。

  「沒人性的傢伙!就算不顧念我是你同學,好歹也是你同鄉,你就這麼鐵石心腸地想看我一命嗚呼啊!」花靈嘴上念歸念,還是乖乖地爬回灰白光圈那邊,繼續著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碰撞。

  雖然不知道這樣撞有沒有用,但這卻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季如繪發現她可以碰觸到那光圈,不會被反震,而花靈卻不行,只要稍稍一接近,就會被甩得老遠。對她而言,這光圈像道牆;可花靈卻說,這只是一道帶電的光幕。

  她猜,這個光圈忌憚著花靈的接近,那麼也許這就表示了花靈對它是有威脅性的。所以季如繪抓著花靈,在她背後施力,讓花靈不斷地接近光圈,希望能打出一個缺口,每當花靈被那力道甩開時,她就負責接住她。

  花靈覺得那個光圈像是通了高壓電似的,她每次碰到都懷疑自己被電成黑炭了——幸好她的肉體沒在這兒,不然一定會傳出陣陣烤肉香的。當她一次又一次的碰撞時,雖然不會痛,但對她的靈魂卻有所損傷;當光圈的某一處被她撞得愈來愈薄時,她發現自己的靈體也變得更淡了,而且精神也漸漸不太能集中,但無論如何還是得強打起精神,如果結局是所謂的魂飛魄散,那就要散得有代價。

  這裡是盛蓮,是女人得自己當英雄救美的地方——也就是自救啦!她第一千遍告訴自己,然後,認命咬牙地讓季如繪抓著她撞——

  花靈不知道,她每撞一次,都會使得維持這個結界的容長老吐血一次,隨著容長老的元氣大傷,她所能施出的咒力,也逐漸無法支持——

  「噗!」又是一大口血。

  「長老!」眾人驚呼。

  「別管我,花晴、花雲、花文、花華,停止你們那邊的工作,立即過來助我維持困咒!」容長老一把揮開旁人的扶持,厲聲命令著:「還有!將蓮臺上的法劍取來!」

  「但長老,這樣一來,周夜簫恐怕會醒來——」四人雖然立即過來,但同時也說出她們的憂心。人手畢竟太缺乏了,神殿裡只有九十九個花氏族人根本不夠用,尤其靈力最強的宗族長與花詠靜都不在這裡主持的情況下,她們必須耗費的心血精神更多,多到幾乎已經難以負荷了!她們八個人長期負責封鎖周夜簫的靈魂,雖然如今周夜簫在長時間的禁錮下,就跟死人一樣的容易控制,但在咒願還沒完成之前,她們都要非常小心,不能讓多年的準備,毀在一時的小疏失上。

  「他還能醒來嗎?就算醒來,還回得了他的身體嗎?他已經回不去了!」容長老冷笑一聲,但還沒笑完,又是狠狠噗出一口血。

  「長老!究竟您是怎麼了??」

  容長老恨恨地將嘴裡的血呸出來,怒道:「花、靈!你以為你鬥得過我嗎!那就試試吧!你們快助咒!」接過徒弟遞過來的花家法劍,開始念著複雜的口訣,加強咒力。

  「是!」

  蓮瞳猛然驚醒,雙眼還沒完全睜開,就跳了起來!

  「醒了?」蓮沖淡淡問著。始終未曾合眼的他,發出的聲音再也無法溫潤,只有無盡的沙啞低沉。

  「我怎麼了?你對我怎麼了?夜簫呢!」她不可能睡著!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對她下了藥!她飛快看了下四周,發現原本被她護在身邊的周夜簫不見了,厲聲問道:「你把夜簫怎麼了!」說話的同時抽出一把劍指向蓮衡。

  「放肆!」死衛迅速擋在蓮衡面前。

  「朕讓柳綾之他們帶走了。」蓮衡揮手讓死衛退下,還是冷靜的聲音,也沒有因為被劍指著、生命遭遇威脅而退開一步。

  「你——」利劍毫不留情地抵在蓮衡脖子上,並在上頭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為什麼這麼做!把夜簫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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