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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也就是說,冷場了。

  負責主持的禮部司儀連忙上臺要安排合唱團的人退場,好接著讓熱鬧的雜耍團上來熱一下場子。

  而臺下,蓮帝不理會眾人側目的眼光,拍了幾下手後,站起身:「好曲、好詞,所謂曲高和寡,正是如此。」

  「是嗎?無法入耳的歌曲,就以曲高和寡稱之?恕臣下難以同意。」頌蓮王也站起身,淡淡地說道。

  其他大臣們猛烈的抽氣聲姑且忽略不論,就見大司徒已領著飛揚國長公主應酬一輪回來落坐,見到這樣的陣仗,忙要圓場,走到兩方對峙的中間,提高聲音公開道:「為了歡慶吾皇登基十二年,當與諸君一醉,今日是我盛蓮花月良宵,美酒則是飛揚國皇窖所藏美酒,如此好時光,切莫辜負,恭請吾皇舉杯與臣下同樂!恭請飛揚國長公主舉杯與諸君同樂——」說完,退開兩步,讓飛揚國長公主與蓮衡並列在一起,招手讓早已恭舉美酒等待在旁的宮男魚貫上前,一一為所有人添酒。

  飛揚國長公主先是對左側的蓮瞳頷首舉杯為敬後,才看向蓮衡,道:「大好江山,若能與君共扶持,為君分憂,此乃在下之幸事。」

  蓮衡一手持杯,一手將身後的季如繪給拉到身側,溫笑道:「寂寂江山,百年孤孑,公主金尊玉貴,朕豈能以孤孑相與?不如今日不醉無歸,同歡共樂,方是盛蓮應有的待客之道。」

  如果他婉拒的詞令,還有人硬是不明白的話,那麼他表現出來的姿態——將季如繪攬在身側,這就很明顯了吧?!

  飛揚國長公主臉色一滯,眼神銳利地刺向沉默的季如繪,絲毫不掩飾其中的鄙意,再開口時,語氣已沒有方才的好聲氣——

  「蓮帝的意思是,終身不婚,只消有個玩意兒伴在身邊打發時間即可,是嗎?堂堂盛蓮蓮帝,競以此輕賤自身身分,教世人知曉了,豈不——」

  「什麼人!」

  突然,人群裡暴出一聲大吼,接著是一群武衛團團圍住宴會中心點。

  此番突發的異動,讓原本沉浸於歡樂之中的貴族高官們為之一驚,紛亂成一團,四周的音樂也隨之戛止!

  季如繪很快要上前一步,擋在蓮衡面前,但蓮衡已早她一步將她護在身後。而武衛早已在蓮衡的前後左右緊緊保護住。

  飛揚國長公主的隨身死衛也迅速形成一道人牆,將她圍攏。

  頌蓮王立于周夜簫身前。

  花吉蒔原本正在關注著躲在角落探頭探腦的花靈,眼下的突發狀況,讓她不得不專注于對長老們的照顧,回頭一看,才驚覺有兩名長老,不知為何竟已不在身邊,四下尋找,才發現那兩名長老競情情接近頌蓮王那邊,不知企圖為何……然後,她的目光最後定在一臉凝重的大司徒臉上!

  富天虹的臉色很差,雖然離得有些遠,但天生敏銳的感覺,讓花吉蒔可以感受到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怒氣……

  這麼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為了什麼竟再也控制不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因著這樣的好奇,讓花吉蒔將目光投向被武衛以刀尖指向的地方,而那地方,正散發著不尋常的光,那光……

  砰!

  平空出現的光團,光團裡平空出現了一抹人影,然後,掉落了下來,五體投地地掉落了下來。

  「哎唷!」那掉下來的人還敢哇哇大叫。

  老天爺……

  花吉蒔再也承受不住,整個人踉槍兩步,雙手抱頭,差點跌坐在地,從心底深處咬牙出三個字——

  「花、詠、靜!」

  「咦,這是哪?怎麼這麼多刀?」跌得七葷八素、披頭散髮的花詠靜一手抱頭一手揉臀——因為這是她掉下來時跌疼的地方,搞不清楚地問著。

  「大膽刺客!抓起來——」

  「咦,那人長得好像花神醫……」警報似乎解除,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慢著——」頌蓮王出聲,一手格開武衛,大步走過來。

  她正想說些什麼時,突然變化又起。瞬間,四周的燈火全滅,在燈火滅掉的瞬間,四面八方傳來暗器破空的聲音,咻咻咻咻地,尖銳得讓人頭皮發麻,隨著此起彼落的慘叫聲起,所有人在黑暗中哭叫不休、亂成一團

  「夜簫!」頌蓮王暴吼,卻發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已然失去方向,找不到夜簫。而她的聲音,也在沖天的哭叫聲中被淹沒!

  「快點燈,什麼也看不見,燈呢?!」有人在吼。

  「如繪——」當所有皇衛第一時間以身為盾,將蓮衡擠往安全的角落時,蓮衡大叫。

  「我在這裡。」季如繪一直沒離開蓮帝身旁,抓住他驚惶的手,雖然不知道暗器從什麼地方飛來,但她仍試圖保護他,見他身上的銀絲龍袍在月色下隱隱有微光,忙將自己的黑色外袍脫下,將他披住。當她手搭上他肩窩時,突然感到手背一陣刺痛——

  「唔!」中標了!她極力忍住痛叫,只隱隱悶哼一聲。

  「如繪?!」

  「沒事,我撞到了一下。」她道。同時將他身形壓低,「別起身,這個角落還算安全——唔!」話還沒說完,後背突然被人撞到。

  「怎麼了?」

  「有人撞到我身後,他好像受傷了。」季如繪轉身要看人,就著昏暗的光芒,她依稀認出這人居然是頌蓮王君!「是他!」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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